“媽的!”司機爆了一句粗口,來不及再次抬腳踩刹車,猛的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盤,這一下動作很迅猛幅度卻很小,也能夠救下前麵轎車裏的人命,高速下特別是大車大幅度打方向和尋死無異,司機自己還是很惜命的。
重型卡車的車頭在碾過黑色轎車的瞬間向左偏移撞在了轎車的側翼,老黑在聽到後麵急促的車笛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巨大的慣性狠狠排在椅背上,轎車被重型罐車高速推向橋麼邊緣。
瞬間的動作是在司機的下意識完成的,這是他從業數十年來練就的本能,其精準度堪比電腦計算出來最優的選擇。
唯一出現在司機意料之外的是他對所行駛路況的陌生,之前他從未走過這條路,所以他不知道蟲二橋上的柏油路最近一次修整是在十年前,高達上百萬次的行走將整條公路表麵拋光平整,雨水又灌進剩下微小的縫隙,將公路表麵的摩擦力降到最小。
如若換一條其它的公路,即使天降大雨,這起事故也就以轎車的前後保險杠、重型罐車的前保險杠和蟲二橋的護欄損壞為結果告一段落,如果沒有那個抱著布偶熊小女孩突然出現在重型罐車的擋風玻璃上,司機沒有分神踩下刹車,那麼這起事故也就無從說起,一切偶然卻仿佛必然的產生。
重型罐車的車頭突然轉向,作為整輛車重量主體的車罐卻來不及改變,巨大的扭轉力產生在中間連接處,車身轟然側翻。
罐車側翻的同時,一個身影在車頂被甩了出去。激烈的叢林逃脫以及長時間讓馮唐的疲憊積累到頂點,他就直接躺在車罐上麵沉沉的睡著了,馮唐被刺耳的鳴笛給吵醒,準備翻身而起查看發生什麼情況卻被巨大的慣性直接給甩飛出去。
直愣愣的砸在橋麵,馮唐已經聽見自己脊椎折斷的聲音,那種疼痛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世界上最慘烈的酷刑也不過如此,馮唐第一次後悔擁有這種該死的能力,藍色的火焰從馮唐後背竄出,就像村子裏被風箱鼓動的火焰。
馮唐掙紮的站起身來,身後傳來刺耳的摩擦聲,回頭正看見重型罐車的車頭迎麵而來,在地麵上擦出大片的火花,瀝青地麵被刮出深深的溝壑。
馮唐正看見罐車司機緊握著方向盤和他那驚恐到已經扭曲的表情,司機剛開始還沒有注意到馮唐畢竟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大腦一片空白,突然前麵大片火光,藍色的火焰就像電視中的油田井噴,不要錢的往外噴射,人性物體滿身火焰的站了起來,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馮唐可不想再被罐車頭拍在身上,他向後躲閃,然後一腳踏空,蟲二橋的構造雙側車道中線是可以容納一人的縫隙,縫隙下麵是奔流不覺的九江河,馮唐奮力伸出手想要抓住身邊的護欄,可是脊椎處的損傷還沒修複好,左手隻是微微顫抖,並沒有按照馮唐的意識抬起來,他已經能聽見身下激烈碰撞的河水聲。
老黑的右腳死死踩著刹車,一副要把刹車踩斷的架勢,可是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後麵罐車側翻在地,巨大的慣性頂著轎車衝向右側的護欄,就像沙灘上被推行的木塊,地上留下四道深深的痕跡,阿雯在撞擊麼時候頭在車玻璃上磕出血塊,血順著精美的臉頰流下,然後驚恐的尖叫聲瞬間壓過雨聲和後麵的摩擦聲,老黑後槽牙和刹車都咯吱直響。
梅木站在隊伍的最前端,雨水打在帽子的前帽簷留下,隊員們輕裝上陣,由於這次任務隻是疏導群眾,重型的救援設備還都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