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晴一笑，問張蕊：“你在場還是我在場？難道你也聽見了？”
張蕊不說話了。陸天晴便接著往下說。
“喬海明求了半天，陳虹答應了。但陳虹不放心喬海明。作為對他們未來的保證，陳虹要求喬海明給她寫一張欠條，並說明如果半年內和你離婚娶了她，這張欠條就能作廢。喬海明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寫了……”
張蕊又忍不住想插話，被陸天晴一個手勢阻止了。
“讓我說完。寫完之後，陳虹拿著欠條笑起來，她問喬海明是不是真會離婚。喬海明說當然，他早想離婚了。陳虹卻說就算喬海明離了婚，她也根本不可能和他結婚。喬海明這才知道上了當，就和陳虹吵了起來，還想從陳虹那兒搶回欠條，但沒搶到。他氣急了，撈起花瓶就把陳虹砸倒了……”她說著，再次用手勢阻止試圖插話的張蕊，“看見陳虹的血流出來，他嚇傻了。也忘了拿欠條，轉身就跑出去了。我就是這時候拿到的欠條。過了一會兒，喬海明大概還是不放心那張欠條，又跑回來找，我故意弄出聲音來，他馬上嚇跑了。好，當時的經過就是這樣，我說完了，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
張蕊又驚又疑又氣憤，憋了一肚子的話，劈頭就質問陸天晴。
“就算你說的是真話，我問你，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陸天晴盯著張蕊的眼睛，鎮靜地說：“我想教你說幾句話。然後明天一早你就去找警察，把這幾句話說給他們聽。”
張蕊皺起眉頭，問：“什麼話？”
“很簡單。”陸天晴放慢語速，說，“你就這樣對警察說，其實那天晚上的事情是這樣的。喬海明回家後親口告訴你，陳虹是他殺的。你問他為什麼要殺陳虹，他說因為陳虹看見他把陸天誠推下橋，拿這事兒要挾他。就這麼幾句話，是不是很容易？”
張蕊目瞪口呆，差點兒驚叫出來。
“你神經了吧？你當我白癡？去跟警察講這種話？你馬上離開我家！不然我就報警了！”張蕊生氣地說。
陸天晴卻一點兒都不生氣，也不害怕，而是說：“當然了，如果你這麼做，也會有相應的回報。首先我可以把這張欠條還給你。”
“還給我也不行！”張蕊堅決地說，“欠條你愛拿著就拿著，我就不信這種狗屁欠條真能作數！”
陸天晴平靜地說：“你可以試試看。不過我要提醒你幾點。第一，如果法院承認欠條有效，陳虹死了，這張欠條就在我手裏，我肯定要拿著欠條找你們要帳，你們這輩子就要背上一筆五十萬的債……”
“法院不可能承認！”
“第二，如果法院不承認這張欠條，我就準備把這張欠條拿到喬海明的上級單位，拿到紀檢部門去舉報。我要求他們查清欠條的來曆，為什麼會寫這樣一張欠條給一個女人？我還會建議他們查一查，五十萬不是個小數目，喬海明敢寫這個數，說明他有底氣能拿出這筆錢，這筆錢是哪兒來的……”
“他根本沒那麼多錢！”張蕊有些發急。
“對我來說這並不重要，”陸天晴輕鬆地說，“既然拿不到錢，我就很樂於看到喬海明在紀檢部門的調查下，所有見不得人的隱私統統暴光。他能跟陳虹有這樣的關係，想必還會有別的女人……這種調查的結果，往輕裏說會讓喬海明身敗名裂，嚴重的呢？你自己可以想像。關鍵是，外人聽到喬海明倒黴，可不會認為你跟他沒關係，也不會認為你女兒跟他沒關係。他們會說，瞧啊，那就是喬海明的女人！那就是喬海明的女兒！她們全跟喬海明是一丘之貉……”
張蕊被這樣的描述驚呆了。她不得不承認這種可能性完全存在，而且也許不久就會變成現實。張蕊心裏翻江倒海，忘了反駁陸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