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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克原本暗懷著一個期望。如果陸天晴在對普克隱瞞了她用左手打球這一事實後,又及時將照片撤下桌麵,那麼對普克而言,就意味著陸天晴是在“不打自招”,將她自己與陳虹的死聯係起來。可是她沒有那麼做。不僅如此,她還很坦然地對普克承認了,自己是一個兩手都靈活敏捷的人。

這是否代表普克之前對陸天晴的猜想根本是錯誤的?一切都隻是巧合?如果真是那樣,普克固然會因為失去了線索而失望,同時他卻更會因為陸天晴洗清嫌疑而感到輕鬆。

是的。無論如何,普克絕不希望眼前這個女人,會是一個冷血的殺人犯。

普克想著心事,怔怔地看著陸天晴處理工作。看得出陸天晴辦事很麻利,毫不拖泥帶水,很快她就在普克眼皮底下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畢。一切都很正常。但是說不清為什麼,普克腦海裏總有種隱隱的不安,似乎有什麼是不對的,卻又看不清楚。

陸天晴轉身麵對普克說:“抓緊時間說吧,我還有別的事兒,馬上要出去。”

普克聽出了陸天晴逐客令,不能再繞彎了。

“陳虹死的那天晚上,是自己把凡凡送到爺爺家的?”普克問。

“是的。”陸天晴很快回答。

“幾點鍾送的?”

“七點左右,我們剛吃完飯。”

“當時她怎麼說的?跟誰說的?”

陸天晴回想了一下,說:“我媽開的門。她跟我媽說,晚上她有事兒要辦,問能不能把凡凡放在這邊一晚上。”

“你媽同意了?”

“她沒表態。是我同意的。”

普克想了想,問:“你沒問陳虹晚上有什麼事兒?”

陸天晴瞥了普克一眼,反問道:“陳虹是我什麼人?我有什麼資格問?”

普克看看陸天晴,陸天晴臉上沒什麼表情,公事公辦的態度。

普克接著問:“陳虹有沒有說第二天怎麼安排凡凡?”

“說了。”陸天晴回答,“她說第二天一早她就來接凡凡,然後送凡凡去幼兒園,不用我家人送。”

“然後呢?”

“然後?”陸天晴譏諷地看看普克,“第二天早上,她當然沒來。”

普克被陸天晴的態度弄得有些窘迫,他解釋說:“我是問,她說完這話,就這麼走了?”

陸天晴又一次用譏諷的語氣反問普克:“她說了有事兒,不走還住在我家麼?”

普克看著陸天晴。他感覺到陸天晴眼睛裏的敵意。那是不自覺流露出來的。

陸天晴也立刻意識到了。她垂下眼睛,說:“請原諒我的態度。這些天我們全家已經快崩潰了。”

普克點點頭,誠懇地說:“我明白。這確實是很殘忍的。我理解你的感受。隻是要想解開謎團,我們不得不做一些殘忍的事情。”

陸天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手捂住眼睛。她的手指有一絲輕微的顫抖。

“有什麼問題,你盡管問。”陸天晴說。

普克卻隱約覺得,按常規想問的那些問題,很可能不會有什麼收獲。不過他還是例行常規,把這個程序履行完畢。果然,按陸天晴所說,陳虹那晚並沒有什麼特別反常的舉動。他們與陳虹也並沒有多餘的交談。陳虹將凡凡留下後離開,再也沒有回來。這就是她們之間最後的一麵。

談過這些,陸天晴再次表示她要外出,普克隻得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