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們隻寒暄了幾句,老黃就催他們別囉嗦,因為他還得趕在護士查房前溜回病房。普克隻得單刀直入地進入話題。他指著陳虹前額上的傷口,問:“老黃,從這個傷口看,能得到什麼特別的信息?”
老黃顯然早有結論,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肯定,花瓶是作案凶器。”
普克點頭。
老黃接著說:“第二,凶手有可能是左撇子。”
普克心中暗喜。剛才在陳虹家冒出來的念頭,看來不是空穴來風。但普克還是理智地說:“我想聽聽您的分析。”
老黃將傷口的性狀解釋給普克他們聽。
“你們看,屍體上這個傷口,前淺後深,同時外沿與內沿的深度基本持平,說明凶手下手時基本與死者正對,並且花瓶是從死者右上角度砸下,才能導致這樣的傷口。”
普克邊聽邊思索,點頭說:“如果花瓶是從死者右上角度砸下,凶手最方便的動作就是左手掄起花瓶。”
“對!”老黃接著說,“假如凶手是右手掄起花瓶,並且直接砸向斜對角的死者右側頭部,由於著力方向問題,傷口內、外沿的深度就會出現差別,內沿應該比外沿更深。”
彭大勇提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老黃,有沒有可能凶手用右手掄起花瓶,但不是直接砸到死者左邊,而是這樣……”他比劃著,右手抓著虛擬的凶器,先從自己麵前甩過,然後從左側掄起,砸向虛擬的死者,“要是這樣,傷口能不能吻合?”
老黃點頭說:“理論上並非不可能。問題是,這不符合人的行為習慣。你們試試看,這麼做多一道程序,而且別扭。”
普克和彭大勇都再三嚐試,果然覺得別扭。
普克又想到一點,說:“不僅不符合人的習慣,也不符合凶手當時的心理狀態。從現場看,凶手對死者下手,更可能是臨時起意。如果是早有準備的謀殺,應該準備更湊手的凶器,而不必用這麼一個不可靠的花瓶。這說明凶手是一時衝動才有這個行為,而衝動中的行為,應該是最符合自然習慣的行為。”
“對頭!”彭大勇大聲說,“是這麼回事兒!看來凶手八成是個左撇子!”
老黃卻又調轉話頭說:“總體應該是這樣。不過我剛才說了,理論如此,但另一種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如果真是右手行凶的話,那就說明凶手的身高至少超過一米八零。”
“如果是左手呢?”普克彭大勇都問。
“如果凶手是左撇子,範圍就大了,”老黃指著陳虹的屍體,“陳虹身高一米六,和她身高相仿的人都有可能實施凶殺行為。高個兒更方便。”
“老黃,太感謝了,”普克由衷地說,“這個結論對下麵的調查很有幫助。”
老黃隻淡淡一笑,說:“有什麼新情況,我會再通知你們。”
說完便匆匆回醫院去應付護士了。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