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後,清江市和全國大多數城市一樣,長年處於連續不斷的建設之中,一年四季,天空中灰塵總是滿天飛舞。陸天誠和陳虹的家雖有紗窗,每天卻仍然要遭受無孔不入的灰塵的侵擾。但在刑警們的眼裏,這些灰塵倒常常是提供破案線索的幫手。
普克和彭大勇又一次在案發現場搜尋線索。
屍體早已運走,血跡已經清除,那些花瓶碎片也作為證據帶回了法醫中心。陳虹家客廳的地板上,隻留下了各種雜亂的痕跡,普克彭大勇檢查了一遍,並沒有新的收獲。他們又在房間裏四處尋找喬海明提到的那張欠條,同樣一無所獲。這不禁令他們有些失望。
然而就在他們打算離開時,普克習慣性的彎下身子、逆著窗外的光線掃了一眼地板,他忽然發現了一點異常。
“等等”,普克叫住彭大勇,指著一小塊地板,“你看。”
彭大勇蹲下身,看了看普克所指的地方,茫然問道:“怎麼了?”
普克說:“這一片地板,灰塵比周圍似乎要薄一點點,像是有人專門擦拭過。”
果然,再仔細查看,就發現那是一小塊被擦拭過的地板,因為擦過後地蠟顯得光亮一些,上麵的灰塵就顯得少了。不僅僅是這一小塊,普克和彭大勇很快在周圍發現了類似的幾塊痕跡,大致呈橢圓形、比一般鞋子稍大的,灰塵顯得比周圍少。
“看來有人刻意破壞過現場。”彭大勇下了結論。“喬海明這家夥,還說全交代了,盡他媽放屁!”
“不可能是喬海明。”普克搖頭,“你想,如果喬海明有時間仔細去擦他的鞋印,偽造他不在現場的證據,他大可以一次處理完所有他想要處理的事兒,何必把帶血的腳印留著?無論如何說不通。”
“這倒是。”彭大勇也警覺起來,“這麼說來,應該是凶手幹的!”
普克說:“至少說明,當時還有另一個人也在現場。”
彭大勇皺起眉頭,“怎麼又冒出來一個?還有誰會殺陳虹呢?”
普克沒有說話。他看著陳虹倒地時的地方,腦子裏清晰地記著當時看到陳虹的樣子,記得她右前額上那個深深的、致命的傷口。凶手會是喬海明嗎?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普克閉上眼睛,腦海中似乎出現了案發時的畫麵:凶手和陳虹麵對麵,說著話,在這個過程中,凶手突然抄起電視機邊上的花瓶,冷不防碰向陳虹的腦袋……於是,陳虹一聲不響,轟然倒地。
凶手與陳虹麵對麵,砸到的是陳虹的右前額,那麼,如果凶手是用右手舉花瓶,他就應該把花瓶揚起來,甩過自己左側頭頂,然後再反向砸下去,這可能嗎?普克覺得那樣很別扭,而且也不合常理……難道,凶手是左撇子?
普克心中一動。
離開陳虹家,普克與彭大勇趕往法醫中心,想再看看陳虹的屍體。但當他們來到停屍房時,卻聽說黃山鬆正在對陳虹的屍體進行檢查。普克他們來到驗屍間,發現陳虹的屍體正擺在解剖台上,老黃正在低頭仔細研究著。
雖然是司空見慣,普克還是被老黃的敬業精神感動。他知道老黃因心髒病突發住院,因為忙於調查,還一直沒來得及去看望,沒想到老黃已經開始投入工作了。他斷定老黃一定是偷偷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