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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喬海明的供述,陸天誠墜橋案的案情又有了一種新的解釋。假如喬海明所述確屬實情,那麼,按照他的描述,陸天誠墜橋並非他導致,而有可能是陳虹所為,或者陸天誠本人失足所致。

無論如何,這種供述使得陳虹的身份發生了改變,由單純的受害人家屬轉變為嫌疑對象之一。雖然對陸天誠之子陸一凡抱有強烈的同情,但作為刑警,普克彭大勇還是不得不按規定對陳虹實施了拘留。不過,為了保護孩子不受傷害,他們提前通知了陳虹,將凡凡送到陸天誠的父母家中。

在訊問室中,陳虹臉色蒼白如紙,恐懼、悲傷、惶惑、痛楚……從她的眼睛裏,能夠清楚地讀出所有這些情緒。她坐在那裏,顫抖著,纖細的手指拚命絞在一起。那種柔弱和無辜,無法不令人暗生憐意。

訊問一開始,彭大勇就硬梆梆地對陳虹說:“陳虹,你的花樣也翻得差不多了吧?喬海明已經全交代清楚了,老實告訴你,你再這麼攪和下去,隻怕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普克和彭大勇已經合作了不短的時間,深知彭大勇的個性。雖然看起來,彭大勇文化程度不高,為人比較粗糙,有時候說話不太注意方式。但事實上,彭大勇的內心並非他外表所顯示的那樣,而是飽含著對受害者的同情,這種同情會加劇他對犯罪行為的憎恨。

接辦陸天誠一案,從一開始,彭大勇就有了一種本能的傾向,對那個看起來柔弱哀婉的陳虹抱有同情。而隨著調查的展開,陳虹對丈夫的背叛及她屢次向警方撒謊的事實,卻引起了彭大勇的強烈厭惡,也使他對那個老實忠厚的受害者陸天誠的同情與日俱增。

所以,這一次彭大勇對訊問陳虹表現出的不耐煩,普克也能夠理解的。不過,普克也深知,對於一個身陷絕望處境的女人來說,威脅恐嚇未必是最佳辦法。冷靜和耐心的態度仍然是必要的。普克看看陳虹,果然,彭大勇的話雖然令她的臉色更蒼白了,但她卻垂下眼睛,以沉默的方式加以抗拒。

普克語氣溫和地說:“陳虹,凡凡還等著媽媽回家呢。”

這一句話,令陳虹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雙手掩麵,哭起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什麼都告訴你們了啊……”

普克說:“其實很簡單,我們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陳虹哭著說:“我知道的事情,已經全都說了……”

彭大勇冷冷地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陳虹隻是哭,沒有回答彭大勇的話。普克對彭大勇使個眼色,彭大勇勉強耐住性子,兩人等著陳虹安靜下來。陳虹低頭哭了好一會兒,聲音漸漸低下來。

普克說:“陳虹,請你把4月5日晚發生的事情,再詳細地給我們複述一遍。”

陳虹無奈,斷斷續續又將4月5日晚上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這次的說法,和上次的基本一致。但是關於他們三人在橋上見麵後的內容,與喬海明的說法無法完全吻合。另外,喬海明的交代中,提到陸天誠在4月5日下午打電話約他見麵後,他曾和陳虹通過電話,但這一點內容,陳虹這次仍然沒有提及。

說完,陳虹軟弱無力地說:“真的就是這些了。”

普克想了想,問:“你把陸天誠摔下橋以後的細節再說一遍,要說得詳細,每一個細節都說出來。”

陳虹抬起臉,眼淚汪汪地看著普克,用哀求的語氣說:“我……我隻記得大概,那天晚上……我心裏怕極了,頭腦裏亂哄哄的……”

“他摔下去以後,是誰提出來下去看看的?”普克沒有理會陳虹的哀求,追問道。

陳虹痛苦地說:“是我……我還懷著希望,也許天誠不會死……”

“你們下橋看到陸天誠死了以後,都說了些什麼?”

陳虹做出苦苦回憶的表情,想了半天,又把那個場麵描述了一遍。

……

“天哪,他死了!”陳虹歇斯底裏地哭叫起來。“你把他摔死了!”

喬海明恐懼萬分,拚命辯解:“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他就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