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摔了下去,叫了一聲,砰地落地,我和陳虹都嚇傻了……”喬海明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起來,“我看看她,她看看我。好半天,我們從缺口處往下看,下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
“你瘋啦?”陳虹大叫,“你瘋啦!你把他弄死啦!”
“我沒有!我沒有!”喬海明驚恐極了,拚命辯解,“我沒推他,是他推我,我不知道他怎麼掉下去的……”
他們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猛然想起應該去看看陸天誠到底怎麼樣了。從橋上繞了下去,跑到陸天誠身邊一看,明白沒用了,陸天誠腦漿迸裂,已經死了。這時候,原本陰沉的天下忽然下起了雨,他們絕望地站在陸天誠屍體邊,不知該怎麼辦。
最後,陳虹忽然說:“走吧,咱們走吧。”
喬海明不明白陳虹的意思,問:“他……他怎麼辦?”
陳虹聲音微弱地說:“我們……我們都走吧……趁沒人看見,快點兒離開。”
喬海明這才有點兒清醒了:“你是說,我們假裝不知道……”
陳虹叫起來:“別說了,別說了!就當今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剛才橋上一直沒人,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我們……我可以說他是自殺!或者不小心……你不是看見了?橋欄有個大缺口,也許他不小心從上麵掉下來……”
雨下得大起來。他們被凍得瑟瑟發抖,也許是因為冷,也許是因為恐懼。他們站在陸天誠的屍體邊,商量好統一的口徑,便倉皇地準備離開。走出幾步,喬海明忽然想起,陸天誠打電話給他時,曾說他手中有能證明喬海明和陳虹關係的證據。於是喬海明又返身到陸天誠身上翻了一遍,卻什麼都沒翻到。無奈,他們隻得趕緊離開,然後便各自匆匆回家去了。
……
講到這裏,臉色灰暗的喬海明急切地說:“真的,你們一定得相信我!我說的沒有一句假話。陸天誠不是我殺的,後來的事情也是那個女人安排的,我……我隻是害怕說不清,害怕會影響到我的前途……”
彭大勇不無譏諷地說:“你的意思是說,陸天誠是他自己的老婆殺的?你完全是清白無辜的?”
喬海明滿臉是汗,掙紮著辯解:“我……我也不敢說陸天誠是那個女人推下去的……當時場麵很亂,但我肯定沒推他……”
彭大勇喝斥道:“你總不會告訴我們,說陸天誠是自己跳下去的吧?”
普克看了彭大勇一眼,暗示他要冷靜。然後轉頭問喬海明:“出事後這幾天,你還和陳虹聯係過嗎?”
喬海明遲疑了一下,小心地說:“第二天下午,陳虹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警察去找過她了,她是按我們商量的話說的。所以你們來找我的時候,我、我才……沒想到,事到如今,她又把我給賣了……”
“還有一件事……”普克說了一半,故意停頓片刻。
喬海明一哆嗦,臉色蒼白地望著普克。此時的他顯然已經很脆弱了。
“關於你4月5日的行蹤,你是怎麼說服張蕊幫你撒謊的?”普克問。
喬海明垂下頭,半晌,低聲回答:“她……她是很維護我們這個家庭的……我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她願意……願意原諒我。”
普克心想,張蕊這種看似寬容的舉動,不知究竟是因為對喬海明的感情,還是因為她的確像個會計那樣精於計算。畢竟,如果喬海明願意做回頭浪子的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能算個“不錯”的丈夫。
彭大勇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用挖苦的語氣說:“你們倆倒是患難見真情啊!”
喬海明長歎一聲,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