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輕柔撫摸狐狸發間的手一顫,停了下來。
他見我如此反應,麵露得色,連那笑都張揚起來,“哈哈哈,原來太女還是至情至孝之人哪,不枉我從郭北鎮一路跟到這裏。。。看得這出好戲。”
從郭北鎮一路跟到這裏?【狐狸曾經說過‘他們從郭北鎮一路跟到這裏,倒是很用心思呢。。。’】
那人一轉眸道
“誰料那賤人早有埋伏,設計將我派出的人馬全部誅殺,隻餘一人逃出,這才知曉你們虛晃一槍,其實是往這青橋鎮來。。”
言及於此,咬碎銀牙,盡顯恨意。
【狐狸說過,‘既然她這樣好的興致,我又怎能拂其意?就勉為其難陪她玩玩吧。。。居然跑了一個啊。。。’
‘若是再發現。。。不必回我,就地。。。辦了吧。。。’】
那人說“也不知這賤人使了什麼手段,竟招了一批武林中人為他所用,一路保駕護航。。。嗬嗬,隻可惜啊。。他卻太沒眼光,那些人不過三腳貓功夫,那堪我禁林軍一擊。。。不過百招便全部覆沒了。。”
我耳畔嗡嗡作響,聽不清楚他的話,眼前卻想起那日穆老三傳書上的話來。【“。。。派出的打探人馬全軍覆沒。。。出手之人使的是大悲掌。。。是北琉皇族侍衛的獨門招數。。。”】原來符合這一條件的不隻是狐狸而已呢。。。
“此次行事若有君家相助,必不至於這般損兵折將。。隻可惜那君家家主卻不識時務的很。。。”
【狐狸說‘傳話給君新月,就說我上次許他的,必會做到。還有,派人看緊君家人馬,一旦發現欲與她聯係,立刻來報。’】
“我本不想這麼大動幹戈,可是上次下了三大奇毒之一的冰魄,也沒能毒的死他,這回。。我隻好換個法子了。。。”
【狐狸說‘以她的性子,若非逼不得已不會用武,怕是會像上次那樣落毒。。。’】
記憶中的片段與那人的說話一唱一和交織,恍惚中讓人分不清楚回憶和現實。
“她、她、她。。。。”哈哈哈哈,原來那日我隔牆聽到的,每一個“她”,都是他。隻有最後那句“不要讓她知道。。。”,才是我。。。好笑麼?好笑麼?真真好笑啊!!
“太女。。太女”卻是那人聲聲喚回我的魂魄,目光渙散迷離,卻見那人放大了笑顏在眼前,溫柔無比的說“太女隻要下詔讓位,我必不會為難你們父女,放你們歸隱山林。”
“你肯放我們走?”我癡癡的仰著臉問,“決不食言!”他答的斬釘截鐵。
“那這毒?”他聞言,笑的愈發狂妄,“我既然能給他下,自然能給他解!”
“那麼我們擊掌為誓吧!”我仰目說道。
他身後的近侍聞言緊張起來,他卻轉眸一笑“太女是聰明人,必不會做無用之爭。為表誠意,我自與太女三擊掌”說完伸出手來,我亦伸出還沾著狐狸血跡的手,他皺了下眉頭,卻仍是與我對掌而誓。
“拿詔書來吧”我語若歎息。
他聞言,喜色流於表。一抬手,旁小侍便抬來桌案,鋪上詔書,正欲去拿筆墨。
我道“不必麻煩了,就借鳳後手中梅枝一用吧。”
他笑說“太女果然是風雅之人,如此書法可真是前人不曾想,後人不能及,隻是若以梅花枝頭為筆,又該以何為墨呢?”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梅花枝,嫣然一笑道“能配得上這怒放寒梅的,自然隻有。。。”話音一轉,“。。。仇人的熱血了!”說著探身反手,直攻他麵門。他哪裏想到,我三擊掌時不動手,卻在此刻反撲?
眾人亦是始料不及,欲上來救,卻是晚了半步。那梅花根已沒入他的左眼。
隻聽一聲慘叫。他捂住麵頰,血流如注,麵部猙獰如羅刹。淒厲道“還愣著做什麼。。。全都給我上!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