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煌二皇女留下的舞伎成了個難題,雖然與她暫結盟約,但那畢竟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
況且此人城府叵測,不可不防,難保那些個舞伎中沒有安插她的眼線。在這多事之秋怎可留其後宮,於是傳內侍把他們遣去宮外禦用歌舞坊,隻說是讓他們學些北琉歌舞再入宮不遲。
簡單打點,心中卻仍是浮躁不安。
有些事情終需了結,那容得逃避。於是將莫言給的藥瓶揣入懷中,往西月去。
殿外無人看守,連煮鶴也不在,看來狐狸昨晚也不比我好過多少。
這本來應該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可卻扯不開嘴角,笑不出來。
心裏反而有些隱隱刺痛,甩甩頭像是要把這些無謂的念頭趕出腦海。
加快了步子,門從外麵深鎖,拿起鎖鏈稍用內力便應聲而斷。
推開門,就看到屋裏狼籍滿地,與其說是像被什麼掃蕩過,到不如說是像被什麼毀滅過一般,找不到一件完好的事物。
心在刹那糾緊,不能自察的屏住呼吸,三兩步掀開已被撕破的半掩床幃。。。
狐狸的四肢被一種獸皮擰成的繩子綁住,固定在床四角的帷柱上,一支手卻已掙斷繩索脫出來,那殘留在床柱上的半截繩索上血跡斑斑,磨損之處似乎還粘有血肉皮膚。
再看他雙眼緊閉。。麵色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毫無生氣。。。
心髒忽然漏跳一拍,然後開始狂跳不已。腦海裏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記了。
卻看到他一隻手在兩腿間慢慢律動,我靠,人都是這麼被嚇死地。心裏暗罵一聲,卻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鬆了口氣。
“輕。。。輕。。”他皺著眉頭囈語,卻仍是閉著眼。
這家夥,該不會是在做夢吧。這麼一想,我有些啼笑皆非,從來都隻有老娘yy男人,米有男人yy我的。呃,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不是味呢。算了,不管這些了。
看著他緊鎖的雙眉,連夢裏都不開心麼。。還是說是因為夢到了我?
不知道我在他夢裏會是怎生角色,看他如此模樣想必也不是什麼好夢吧,夢到與我抵死纏綿。。或是彼此相殘?
如果說這個人終要有一天會成為敵人的話,那麼何不在這裏就。。。。。隻要。。那麼輕輕一下。。。就可永無後顧之憂了。
門外無人看守,而他又昏迷不醒,這種機會不會再有了。
隻要那麼一下,我就不必再費盡心機與之糾纏,
隻要那麼一下,朝中就再無人阻我,這北琉就會完全成為我的盾牌,
隻要那麼一下,與蘇卿團聚就指日可待了。
隻要。。。殺了他。。。。
“噌”一聲抽出玄女劍,放在他的咽喉三寸上。
[割下去,割下去吧。。。]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在腦海中低語,如同催眠。
[就算你能救出蘇卿又如何呢?狐狸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何不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還可永無後顧之憂。]
不自覺已是咬緊了牙,劍尖在他咽喉處徘徊。。。
[你要的是蘇卿,隻有蘇卿。。不要忘了,蘇卿才是你愛的人,蘇卿才是你唯一愛的人。]
劍終於在他咽喉處滑下。。來到胸口。。。
[隻要那麼一下,輕輕一下就可以了。。。快。。快一點啊。。。我幾乎可以聞到血的味道了。。]
心底那個聲音興奮焦躁起來,像是什麼猛獸就要脫籠而出。
劍劃開他胸前衣襟,點上他左胸茱萸。
隻要稍一用力,這顆心髒就會永遠安靜了。
人的一生無時無刻不在麵臨選擇,有時即使選錯也無傷大雅,可有時若是選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而我要選哪一條呢?哪一條不會後悔呢?我不知道,而誰又能知道呢?
正在猶豫,他卻如被夢魘一般,喃喃囈語“輕輕。。。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眉頭也鎖的更深,身體像在掙紮什麼卻被痛楚牽動本能的蜷起,手往空氣裏胡亂抓著,如同痙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