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傾笑,
“嗬嗬,你既然查的清楚,就應該知道那日客棧裏還住了一個正帶了貨物的火石商人吧”。
“小臣怎會不知,此事最終被官府結案,也正是以其對貨物看管不慎,走火所至定論。有火石殘渣自然不稀奇,而稀奇的卻是那火石卻不是北琉所產。”
曲臣看了眼狐狸臉色,看狐狸仍是悠閑作派,繼而又說,
“說來慚愧,臣自小也是頑劣的很,捕鳥獵獸更是不在話下,對火器雖說不得樣樣精通,可也算見多識廣了。
那天我一見那殘渣手感質地,就知與我國所產不同,於是刮下少許回家細細查找,才在書房一本殘缺孤本上找到它的來曆,竟是西璃孤鸞山獨產。
此火石製作大多普通,可其中一個材料卻極其珍貴,就算西璃富貴人家也是不易尋得。
而就在此時西璃皇室卻忽然張榜昭告天下,說是尋回了自幼被歹人所擄,流落民間的安樂王府小郡王。而那小郡王。。。據說容貌卻也是醜陋的很呢。。”
繞了這麼大個彎,她究竟想要說什麼?
我隻覺得此事必然與我有重大幹係,心跳的更加劇烈,隻覺得就要說到關鍵之處了,卻有些想逃的不安。
“我派人去了邊境打探,回報說就在火災之前,正有一少年獨自一人拿了宮中文碟,急急出關往西璃。回來時身邊卻多了幾個不同服飾的西璃人。而那客棧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卻偏偏在此事後不久就失了火。豈不是很巧麼?”
我此刻已經為這隻言片語,亂了心神,竟無法把事情串聯,整理不出頭緒。
心裏一個聲音叫著,不要聽,不要再聽下去了,卻無法挪動身子分毫。
狐狸淡若自如,如同談論一件毫不關己的事情,“世間的事總多有不可思議的巧合,也不稀奇。”
“嗬嗬,是不稀奇,可我做事謹慎的很,太妃豈不也是看上我這點,才留我差遣麼?我讓探子問清了那少年麵貌,找了丹青高手繪出,太妃請看,此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呢?”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卷小繡像來,從我這個角度卻正好擋得嚴嚴實實,正急不可耐,卻聽那曲臣又說了。
“嗬嗬,天下的事就是這麼巧,這位少年容貌看上去豈非正如剛才帶我前來的那位小哥一般無二呢?”
===================================補完=======================================
聽到這裏,我眼前一黑,一個不穩幾乎要從頂上滾落下來。
今夜戲裏我最不願看到的一出,終於要上演了。。。。
蘇卿與我下山不過月餘,一直以紗覆麵,隻在酒樓那日偶然露出麵容而已。
就算是一般醫者也不曾聽聞這斷愛之毒,那些個販夫走卒又怎會知道。
退一步說,就算有人能認識得這斷愛之毒,也未必就知道中此毒者普天之下隻有西璃安樂王府小郡王一人。
再退一步說,就算有人猜出蘇卿身份,放出話去,要傳到西璃皇室耳中也需些時日,怎麼會那麼快就遣人前來放火擄人,還做得這麼有備而來幹淨利落?
然而能做到如此的,必是身在朝堂地野心家,才能對別國皇族種種隱秘了如指掌;
必須位高權重才能在如此之短暫時間差人快馬出境;
必是心計叵測之人才能麵麵俱到把這事做的天衣無縫。
以上種種,答案已經很清楚了,然而可笑的是我,明知不可信之人,卻信了。
我想要恨他,可卻連恨起來都覺得不暢快!
[恨?你恨什麼?恨他的刻意欺騙?不,他那算不得是欺騙,他隻說不是他做的,而事實上豈非也正是如此?放火的是他麼?擄蘇卿的是他麼?打傷你的是他麼?不是,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