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主仆生隙(2 / 2)

屋裏屋外,主仆二人,心裏都生生的劃出了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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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城大帥府,正午時分。

張青霜靠在院中的搖椅上,一件淺灰色長衫,外著深藍色真絲馬褂,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鞋,最是坊間尋常男子的裝束。

四月的暖陽,有些許的刺眼,毫不吝嗇的灑在他頎長的身體上,燦光映著他臉部棱角分明的輪廓,古銅色的皮膚、高挺的鼻梁,唇上冒出的青色胡茬,還有那平日裏藏著不屑與霸氣的冷目,正逆著光,眯縫著,而細看來,會發現,那眯縫的眼中,竟透出一縷失神的光。

約莫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從沒停止過對那個女人的尋找,她卻憑空消失了般,再也沒在他眼前出現過,卻時刻在抓撓著他的心。

這種感覺,極大的出乎了他的料想,他向來無所牽絆,也無所牽掛,卻這樣將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人,在心裏裝了一個月,也擔心她身上的傷擔心了一個月,而且,隨著時間的推遠,他發現自己,竟越來越能清晰的想起她的樣子······

嗬······嘴角又是一抹自嘲的笑,他張青霜何時,也會這般的記掛著一個人了,以往的那些女人,沒哪個能在他身邊長留的,多半的結局是他贈與一大筆錢後讓她們離開,或者是觸怒了他以後,被他驅趕。

那些女人卻無一例外的,都在離開的時候,用那種飽含幽怨與不舍的眼光凝視著他:“大帥,你的心,真就這般的狠毒麼?你的心,真就沒有一絲的情感麼?你的心,真就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麼?”

這樣的話,他聽則是聽了,卻從來隻是不屑的發出冷笑,自小到大,在那個所謂的“家裏”,他受盡的都是冷漠自私的對待,那個所謂的“娘”,灌輸給他的都是陰狠冷血、殘暴至極的思想。

他的心?!他的心本就是死的,隻是在娘去世的那一刻,那蝕骨的疼痛,將心喚起過,隻是自那後,就又死去,且較以前更為死寂。

而現在,因著那個女人,似乎它又活過來了······

“大帥!”張大海端著剛泡好的龍井,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躬身俯下,低聲的喚了一句。

張青霜瞬間回複了一身的豁然,隨手端起龍井,吹開茶裏的水汽,問道:“刺客之事查的怎麼樣了?”

“······盯防的人回來報,這幾日沒怎麼見趙萬豐外出,大部分時間都在營裏待著。”張大海愣了愣,方才作答。

其實他已瞧出了張青霜的走神,這也不是這一個月來第一次見他這般失神的樣子了,他知道定是為寶光寺裏遇到的那位小姐,隻是這張大帥善將一切埋在心裏,他也不便發表些什麼。

見張青霜臉色陰沉下來,張大海又道:“大帥!屬下認為這刺客之事也許與他沒關係······”

張青霜鼻中冷嗤一聲:“你認為?”

“屬下......屬下隻是鬥膽猜測,這幾年下來,就算他是隻老虎,大帥您將他囚在籠子裏,他也隻能乖乖的跟隻貓一樣溫順。”

“可萬一這隻老虎,他隻是在裝貓,在瞅準時機,等待著有朝一日衝破囚籠呢?”抿了一口茶,張青霜悠悠的說道。

張大海一臉諂媚:“這囚籠已是刀槍不入,水火不容,任他是八臂金剛也難以掙脫了。”

張青霜陷入思考,雙眼閃爍陰冷之光,一臉冷酷、嚴峻神色,突然目光一凜:“你明日去備些禮品、藥材還有大洋,去探探他的傷勢,看是否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嚴重,最重要的是探探他行營的底細,他沒外出······或許,他將一切蹊蹺,藏在了營裏。”

“是!大帥請放心,屬下明日定去辦的妥妥當當。”

“不!”張青霜言語一挑,“明日本帥與你一同前去。”

“大帥這是......?”張大海不解。

“那日邀他去寶光寺他不是稱自己受了重傷嗎?以此來應對,他的伎倆,本帥豈會不知,隻是真正論起來,剿匪他畢竟是有功,有功就該有賞,這次本帥要親自去,免得日後傳出去,說我張青霜對有功之臣有所怠慢。”

“大帥英明!”張大海趁機獻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