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帶著禮物上門坐坐也就夠了,必要的禮數還是得有……”
蕭韻語出驚人:“我昨晚剛收到消息,田大夫又將她救活了。”
“……”
雨璿大吃一驚。齊霏沒死!
蕭律死後,他那架飛船也被滑坡的山體掩埋了。齊霏得知後,像瘋了一般,大哭大鬧著要齊震把那“會飛的神車”挖出來,說蕭律告訴過她,這神車擁有至高無上的神力,可令時光倒流,可隨意來去,可讓齊家人當上皇帝。說到後來,嚇的齊震硬是把她給鎖在了閨房裏。
蕭律給齊霏洗腦洗成這樣,齊老爺父子都極其痛恨這個怪物。蕭律的屍體後來被他們找到,一把火燒得連渣都不剩。
齊霏肚裏懷著蕭律的孩子,雖說齊震認為這是妖怪的孽種,但還沒等大家勸說齊霏不要這孩子,齊霏就小產了,因為她鬧騰得實在是太凶,情緒過於激動,孩子沒保住。
齊霏身體一向弱,竟然大出血,就和蕭律曾說過的一樣……
齊霏的死訊傳來時雨璿歎息著說,蕭律必定是通過機器看到了她這個命運,才說什麼都要造一個人出來做她的人造血庫。也許,在蕭律的時代,這根本不算什麼。
蕭韻取出信遞給雨璿:“信到的時候你還在睡。”
雨璿看完撓頭:“她、她原來沒死啊……”
齊霏被休回了娘家,人也神情恍惚,再不是從前那副自命清高的才女了。時不時的,還會發作一陣,有點像間歇性精神病人。
這就尷尬了。就算她能接受齊老爺,接受後來悔悟的齊震,甚至願意當著眾人的麵和邱若璨有說有笑地姑嫂相稱,齊霏就……
“蕭韻,我記得你說過阿四扮起你來惟妙惟肖,阿十扮起我來也是挑不出毛病?”雨璿忽然開口。
蕭韻馬上勾起了嘴角。“娘子的意思是……”
雨璿坐直身子:“再找替身去參加昭睿哥的冊封典禮吧!我們不去京城了!”
“如娘子所願。”蕭韻哈哈大笑,飛身出去吩咐駕車的阿四和十一。
隨著幾聲呼哨,道路兩旁躥出來幾個人影,阿四利落地下車,另外一名暗衛接替了他的工作。車子調轉了頭向南馳去,阿四和阿十兩人飛快奔向京城城門。
蕭韻回到車內,繼續把雨璿抱在懷裏。
“都交代好了。”他吻了吻她的臉頰,“我帶你去渭南。”
“好。等下到了客棧,我給昭睿哥寫封致歉的信。”
蕭韻眼珠子轉了轉,壞笑道:“就說你半路上發現自己有了,不方便過來。”
“……”
雨璿恨恨地掐了蕭韻幾下。這人天天提這事,可她現在還不想要孩子。她還沒玩夠呢。
等有了孩子,她就真的安下心來,韜光養晦,好好地做一名滿足的慈母。然而現在,她自問還沒有那種情懷。
是因為她從小就沒有母親嗎?
蕭韻抓起她掐人的爪子輕輕地咬了一口,忽然問道:“雨璿,你為什麼這麼想去渭南?”
雨璿語塞:“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去,好奇怪啊……”
蕭韻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描摹著上麵細細的掌紋。
“我覺得啊,這齊家的老祖宗,可能也是和你一起穿越過來的。”他說出了一直猜測的。
雨璿恍然大悟。“有道理!”
創立了偌大家業的齊家開山祖宗,製定了許多獨特的祖訓。比如重視對女子的教育,不重農輕商反而鼓舞族中子弟從事商業,還鼓勵族人涉足各種行業,命令非必要不可納妾,避免出現嫡庶之爭,他管這叫“內耗”……
這些富有現代色彩的理念,給齊家家族帶來了活力。齊家被他打造成名門望族,這些祖訓功不可沒。
“我怎麼沒想過這一點呢?”雨璿感慨不已,“我來的那班地鐵上,有多少人像我一樣活了下來,又分別落到哪些朝代去了?怪不得我總想去祖宅,原來是我的祖宗在默默地呼喚著我呢。”
雨璿說著說著,開始扳手指頭。
“……齊家祖宗和我登上了同一班地鐵,沒有他,就沒有後來的齊家人,也就是說,沒有齊霏。可是,我又來自齊霏的一根頭發,這、這是怎麼回事……”她被繞糊塗了。
蕭韻低低地笑,俯身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一吻終了,他捧起她的臉,抵著她的鼻尖:“雨璿,不要鑽牛角尖。時光既然錯亂了,許多事物便無法用常理解釋。然而有一點是確定的。你來到這裏,是為了遇見我,做我的妻子。”
那雙墨玉般的眸子深深鎖住她。雨璿望著那兩灣深潭中自己的身影,不由伸手繞上蕭韻的脖子。
“娘子,我說得對嗎?”
她莞爾:“對……”
她被人擺布,也一直都頑強地抗爭擺布她的人。然而她遇見了他,與他相愛,一生一世。這便是命運贈與她的最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