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

“仁良,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們就此一別吧。你放心,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不管境地如何,總能好好地活下去……”

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富商一病不起,興泰綢緞莊的老主顧們把它當作件大事口口相傳,很快就成了滿城皆知的消息,有人把它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幸災樂禍地聊以自慰,也有人漠不關心,一聽了之,隻有與之相關的人們給予了真正的關注……

“夫人,來了……那些人又來了!”守門的興兒急急忙忙地來到了上房。

“誰來了?慌什麼!”吳秀玉皺起了眉頭。

“是那個……那個指揮使嶽大人和六夫人。”興兒氣咻咻的說道。

“是嗎?”吳秀玉冷笑道,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死心啊,又來幹什麼?還要把我們柳家害到什麼地步!“興兒,告訴吳順,等我到了再開大門!”

“是,夫人。”

“民婦拜見指揮使大人和指揮使夫人!”吳秀玉雙膝跪地,迎來了最不想見到的客人,假如可能,她其實恨不能將他們掃地出門!

“起來吧!”嶽振宇緊緊握住青姬微微發顫,冰涼的手。

“不知指揮使大人和夫人光臨寒舍,有何貴幹?”吳秀玉笑容可掬的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問道。她低垂的眼眉冷冷地掃過青姬和她的心上人,隻見青姬身裹葡萄紫織金緞子披風,雖然麵露焦色,神情憂傷,但美貌卻絲毫未減,好像比先前還越發嬌豔了些,哼,拋下了老爺,一女侍二夫,日子過得真滋潤啊!還有你,嶽振宇,你這個壞小子!指揮使就可以肆無忌憚嗎?簡直不知禮數,不知道自己的皮有多厚,居然幾次三番地不請自來!

“聽聞柳老爺病了,我和內人特來探望。”嶽振宇知道吳秀玉心中的怨氣,看在青姬的份上,他不與這護夫心切的婦人計較。

“大人,民婦實在惶恐之極!我們老爺出身低微,不過是一介商人,何德何能讓指揮使大人親身探病,真是受寵若驚,不敢有勞大人!”吳秀玉禮數有加地對嶽振宇說道,逐客之意卻又是那麼地顯而易見,老爺讓他們害成了這樣,無論如何她也不想原諒他們!

嶽振宇淡淡一笑,好男不和女鬥,和一個婦人爭什麼口舌,把我想得也太差了:“柳夫人有所不知,柳子興有恩於內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此乃人之常情,君子所為,現時恩人有難,我們若是置之不理,袖手旁觀,豈不成了小人?”

“大人既出此言,民婦恭敬不如從命,大人請!夫人請!”伸手不打笑臉人,礙於麵子,也礙於嶽振宇的權勢,吳秀玉隻能放行, “吳順,給嶽大人和夫人上茶!”

“嶽大人,嶽夫人,這邊請!”吳順一臉崇敬地望著不言自威的嶽振宇,連忙退到了一邊……

“何苦出言欺負吳夫人?”青姬看著嶽振宇比礁石還要沉黑的臉。

“當然是為了你不受她的冷言冷眼。”

“她愛柳子興,自然覺得是我對不起他,還……害他得了重病。”說到這,青姬的眼圈紅了。

嶽振宇望著傷心的青姬,心中五味陳雜:“柳子興還真是不簡單啊!如果時光能倒轉就好了,我隻有你一個,你心裏也隻有我……”

“振宇……我愛你,這和對他的愧疚無關,畢竟是我負了他,也害了他。”青姬再也忍不住,伏在嶽振宇的胸前哭了起來。

“青兒,別哭,他會好起來的,大男人,哪會這麼容易就倒下了。”

“振宇,我怕……”

“傻丫頭,何苦杞人憂天!隻是……”

“什麼?”

“吳秀玉請的可是京城第一名醫,為什麼柳子興的風寒之症總是不見起色呢?”

“振宇,幫幫他,求求你,盡你的力幫幫他吧!”青姬如同抓住了救星似地用力搖著嶽振宇的手臂。

“知道啦!”嶽振宇歎了口氣,在他看來,除了風寒,恐怕心病才是柳子興遲遲不愈的症結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