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晗煜微眯著眼,手指摩挲著石桌,冰涼的冷意絲毫沒有減弱他心中之火,要怎麼樣才能讓夜吹寒那個賤種痛呢?他要好好想想。
夜,黑的駭人,車輪滾滾聲在這靜寂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的詭異,月色如勾,倒掛天邊,微微的一絲血色蔓延,風吹草動淩厲如刀,呼嘯而過。
夜晗煜眼眸定定的看著坐在馬車另一邊的舒靖容,身體有著些許的顫抖,眼睛輕閉著,借著月色,能看見她額頭之上被薄汗浸染的青絲幾縷,臉色蒼白如紙。她從房中出來之後,就是這副樣子,弱不禁風的讓人心生愛憐。
“你沒事吧?”終於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對她,他的心裏一直藏著一絲情愫,隻是比之他的野心和仇恨,實在太輕。但這樣的情境之下,看著舒靖容這番模樣,還是會有些觸動的。
“死不了,我們這是要到哪裏去?”不願再讓他看到她脆弱的樣子,雖然她知道,這夜晗煜暫時不會對她做什麼,但之後誰也保證不了,她身體內鬱結的毒氣已經排出,花費了太多的心力,現今又在顛簸趕路,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去應付他。
“回蓮城,你先休息吧。”有種無意識的溫柔,聽著她有氣無力的回應,他知道,她累了,自覺的不再多說什麼,反正她已經是他的獵物,也不急於一時。
“嗯。”閉著的眼睛輕靠在馬車的內壁之上,身體累極,但心裏依舊不安,無法在夜晗煜麵前真的放下防備,在半睡半醒中強撐著,直到馬車停止在一個普通的莊院之前。
夜晗煜率先下馬,瞥見舒靖容身體的不適,腳步虛浮,似乎連下馬車都有些艱難,不自覺的就伸出了手去,想要攙扶她一把。舒靖容卻是無視他伸出的手,直接跳下的馬車,卻一時沒有支撐住,而跪倒在地,膝蓋上傳來一陣鈍痛。
“沒事吧。”被拒絕之後的夜晗煜臉上有些許的尷尬,手束在背後,悄悄的握緊了拳頭,看見她摔倒,也控製住自己不去攙扶,隻是冷冷的看著,並說著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舒靖容沒有說話,在敵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脆弱是極為愚蠢的事,若是以前犯下這樣的錯誤,她該要羞愧自刎了,但如今不一樣,她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再沒有了作為強者的自尊。
夜晗煜走進了院中,舒靖容緊隨其後,後麵的黑衣人關上了門,一切都似乎恢複到了平靜。
“殿下,這間院子比較隱蔽,但也比較的破舊,而且房間隻有兩間,一間主臥和柴房,您看?”將夜晗煜引入一個看似臥室的地方,一位黑衣人恭敬的說著,身子微微的有些顫抖,似乎是怕夜晗煜不滿,而懲罰於他。
“是嗎?我知道了,倉促中也確實找不到好的住處,你和他們便住在柴房中吧,下去。”夜晗煜聽此並沒有生氣,那黑衣人暗暗的歎了口氣便輕手輕腳的下去了,殿下性情怪異而殘暴,算他運氣好,並沒有得到懲罰,希望下次也能有如此好運。
一張用稻草鋪就的床和破舊的棉被,有些歪歪斜斜的桌子和椅子,桌上有一個茶壺和幾隻有著缺口的碗,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舒靖容默默的打量著這個簡陋的臥室,微微的歎了口氣。
隻有這一間主臥?是說她今晚要和夜晗煜共處一室?!有沒有搞錯,難道要她一夜無眠隨時提防著這條狼?
“看來,今晚,我們隻能擠在這張床上了。”尾音被故意拉高,夜晗煜嘴角不受控製的上揚,他是想要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並借此來羞辱夜吹寒。但當他和她真的同處一室時,心中竟有些許的欣喜,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你睡床吧,我趴在桌子上眯會便好。”舒靖容連忙劃清與夜晗煜的界限,開玩笑,若真的和這隻中山狼同床而睡。難保他不會狂性大發,她又武功盡失,拿什麼自保?
“你確定?”夜晗煜哪裏不知道她對自己防備頗深,隻是她的身體似乎很不好,借著微弱的燈光能看到她的手依舊不受控製的抖動,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
“嗯。”縱使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要躺下來休息,但強悍的神經依舊在提醒自己不能放鬆警惕,緩慢的一步步的挪向桌邊,眼見著就要摸上那桌邊的角,身子卻在下一刻被猛力一回扯,撲上了一個寬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