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本想開口嗬斥,卻陡然瞥見那金邊黑底的腰牌印著的三個燙金大字,臉色大變,原本筆直的腰板也彎了下來,諂媚地笑道:“哪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無意冒犯了上官,還望上官恕罪!”
“哼,這樣還差不多!”駱養性放下衣擺擋住腰牌,“現在,本少能進去了麼?”
“能能,上官請!”差役連忙彎腰在前領路,“不知上官來此有何公幹?”
“本少聽聞李夔龍大人巡查至此,帶了些金陵特產,特來拜候。”
“上官,這……”
“怎麼,不方便?”
“不不,上官您請!”
差役不再多問,使了個眼色,讓一旁的另一個衙役領著熊倜去將禮品送往倉庫。
路上,熊倜見四下無人,猛地從後繞住那名衙役的喉脖,用力勒緊,那衙役頓時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將衙役拖到隱蔽處,熊倜換上差役的衣服,悄然避過巡邏的士兵,向府衙大堂摸去。
殊不知他走後,一道人影閃過,那昏死的衙役脖子上頓時多了一道血口,徹底沒了呼吸。
“你你,對,就是你,快去端著這壺茶去大廳伺候,有貴客!”
熊倜暗自一笑,駱養性這小子演的不錯啊,真上鉤了。
端著茶壺,熊倜隨著下人來到正堂,目光瞥見坐在左手邊身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
應天府尹!
那麼,坐在右邊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猥瑣男子就是魏黨核心人物之一的李夔龍!
熊倜想著就走到那人身邊,將其身旁的茶杯續滿水,接著悄悄地給了駱養性一個眼神示意,然後就倒退轉身準備離開。
駱養性當即領會,舉杯道:“久仰李叔父雅名,小侄今日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駱養性瞎話張口就來,也不管別人聽了是不是想吐,也不管那個李夔龍李大人是雅名還是惡名,隻要能騙得李夔龍喝茶,再惡心的話他都能說出來!
李夔龍口中說著不敢當,手上卻舉起茶杯,想必心裏肯定是很受用的。
看著李夔龍舉到嘴邊的茶杯,駱養性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近了……近了……成敗就在此一舉!
“大人,小心!”坐在一旁的應天府尹突然喊道,猛然將李夔龍推向一邊。
說時遲那時快,一枝羽箭緊貼李夔龍右耳呼嘯而過。
李夔龍跌坐在地,手中茶杯飛出,茶水濺了一地。
功虧一簣!
過了半晌,李夔龍才如夢初醒般大喊道:“來人……來人啊,有刺客!”
盯著那還在顫動的箭羽,應天府尹也是臉色慘白,他知道李夔龍可能會被刺殺,隻是沒想到刺客會這麼明目張膽。
很快,一眾衙役混著士兵將整個應天府內院團團圍住,那射箭的刺客看無法逃脫,倒是利落的跳下牆頭,從背後拔出劍衝向大堂。
一眾衙役當然不能讓他如願,當即混戰在一起。
瞥見那熟悉的身影,熊倜有些許的開心,果然是她!
又看見衙役以及那些所謂的士兵,熊倜不屑地搖了搖頭,一大群人竟連一個人都拿不下,可見大明軍備已腐朽到何種地步!
熊倜又瞥見依舊癱坐在地的李夔龍,那位大人雙腿仍止不住的顫抖,又忍不住鄙視一番。
被刺殺沒有十次也有九次了,怎麼沒有一點長進呢?
示意地看了駱養性一眼,熊倜默默向前走了一步。
駱養性收到,立刻裝作害怕的樣子躲在一旁,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擋在了應天府尹身旁護衛與李夔龍之間。
這位大堂內唯一的高手隨即也發現這一情況,麵色有些難看。
趁著混亂,熊倜猛然從袖中掏出一柄短匕首刺向李夔龍。
李夔龍驚魂未定,自然沒有想到大堂內也不安全,當時呆住。
可就在差一寸時,從李夔龍身後竟多出一柄大刀將熊倜擋開。
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