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兒看到這幅景象,頓時明白了燕銘所說的驗證的第二個辦法是什麼。
從地上徘徊者的那些毒蛇的反應來看,顯然它們知曉灌木叢中的那些數量龐大的東西是什麼,所以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下,它們沒有感到一絲意外,甚至都不曾去理會兒一下,一眼都沒被吸引,反而是如臨大敵般已經做好了攻擊的姿態,防止兩人逃跑。
由此可以輕易猜出,灌木從內的東西,與它們是同類,而且看著仗勢,可遠比先前碰到的上百條還要多的多。
這麼龐大的數量,如果不是刻意為之,隻要在燕銘二人進入山洞前一撲而下,堵住他們的去路,那莫說他們隻有兩人,便是便是再來二十人,也都照樣有來無回,插翅難逃。
想到此處,陳琳兒麵色逐漸陰沉了下來,這一刻,她對於燕銘的話已經深信不疑,再無半點僥幸之意。
這還真是一個龐大的死局,如此大動幹戈,絕不會隻是為了坑殺他們二人這麼簡單,狩獵盛宴,還真是有興致!
“有沒有可能此地有龍須草的傳聞根本就是假的呢?”
二人皆麵色陰沉的沉默著,良久後陳琳兒忽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這是她腦海中突然蹦出的想法,她其實也沒有多想,隻是那麼隨口一提。
可這句話聽到燕銘耳中,卻是如一記重錘砸進了他的內心,如敲響了警鍾般轟鳴回旋。
假消息……陷阱……死局……
一條又一條線索交織成一張龐大的網,盤亙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陳家,因為龍須草的消息就是從陳家流傳出來的,如果是陳家設局想要害人,他們也確實有那個實力布置這個死局,莫非就是陳家想要坑殺那些被利益熏心,選擇鋌而走險的人?
但隨即他就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陳家要殺人,哪用得著那麼麻煩,整個南離城,有誰能與陳家對抗?而且他們這次進山,身後還追著一群陳家子弟,如果真是陳家所為,怎麼可能讓他們自己人涉險?
“倘若陳家也是受害者?”燕銘微微皺眉,嚐試著開始反推所有他所知曉的線索。
如果是有人故意告訴了陳家此地有寶物的消息,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陳家,那做這麼龐大的一個死局也就說得過去了,甚至若是要對付整個陳家,這個局,還略顯得有些局促了,除非這後麵,還有什麼他們看不到的危險。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次不管陳楠帶著多少人,不管陳繁能搬動多少救兵,今天都得葬送在此。
如果真是針對陳家的陰謀,那這背後操控著這一切的人,該有多大的本領,怎樣的心機,苦心經營多少年,才能完成如今這個死局?
如果真如他所想,燕銘苦笑一聲,那自己今天落入這個局麵,完全就是個巧合,老天跟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自己可以算是這些人中最悲催的一個了。明明自己隻是打醬油的路過,卻被無端卷入這場陰謀,這真是本年度最冤枉的死法了!
隻是他隨即又自嘲般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二人,陳楠等人還在枯燥乏味的看守著後山藥田,又怎麼會涉險進入這藥王山?
難不成自己出現在此地是必然?是……
“契機!!”燕銘隻覺得腦海轟鳴,眼前有些發黑,周圍的事物似乎都靜止了一般,如同時間被定格。耳朵傳來陣陣嗡鳴之聲,他直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亂成一團,腦海中所有的線索被重新打亂,自主交彙在一起,漸漸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副熟悉的畫麵。
那是一間普通的房子,或者說,是一間普通的藥鋪,藥鋪陳設十分簡單,入門就是櫃台和藥櫃,再往裏走,一張桌子兩張椅,就再無其他物件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一隻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
那可以說是燕銘最熟悉的人,鶴發童顏,別看年歲已老,可卻精神抖擻。平日裏麵容嚴肅,不苟言笑,可對他卻很是慈祥。
他很排斥自己內心的想法,可越是排斥,這想法卻越加清晰,在他腦海中越發根深蒂固。
他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藥王山?
一切的謎團都從燕晨老爺子的中毒開始,他為什麼會中毒,燕銘不知道;他中的什麼毒,燕銘看不出;他為什麼知曉龍須草可以解毒,卻又為什麼要在灶台熬製毒藥,以毒攻毒?這些直到此刻,他忽然想起,他竟然全部都沒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