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太守的悶哼,沈清自然也是聽到了,蘇煥也沒聽漏,眼看著蘇煥鬆動的表情,又要再次回到之前的不滿與傲慢,沈清含笑地看著把頭撇向一邊的南城太守問道,“太守大人可是覺得本王妃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
那太守醬紅著一張臉,沒敢說話,他清楚的感覺到閑王投到他身上的冰冷目光,莫名地瘮人。
沈清看著南城太守那副哭笑不得又鬱氣難消的模樣,接著問道,“如果本王妃有哪些地方說的不對,不如太守大人你來替本王妃補充,這大體意思還是得讓蘇將軍賣個麵子,盡量避免兩國紛爭才好。”
蘇煥聽到沈清話中意思是想要他賣南城太守一個麵子,馬上鄙夷地哼了一聲,這個北朔的太守,哪有什麼麵子是值得他賣的,想得倒美。
聽了沈清含笑挖苦他的話,南城太守臉色已經很難看了,結果蘇煥更是毫不客氣地鄙視他,他簡直就是一口鬱血在胸腔裏蠢蠢欲動。卻還是不得不在龍景堯越發緊地眼神下,冒著冷汗,強破自己盡量擠出一絲不那麼難看的笑容對著沈清恭維道,“王妃字字珠璣,說的對極了。”
看著南城太守笑的比哭還難看的臉,沈清心裏暗笑了聲後,有才看著也是一副幸災樂禍模樣的蘇煥問,“蘇將軍覺得本王妃的提議如何?”
蘇煥收起臉上太過明顯的幸災樂禍的笑,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對著沈清道,“既然郡主開口為北朔說情,末將也相信這事定如郡主所言,另有隱情,如此末將願意放人。”
說完蘇煥對著身後之人低低吩咐了一聲,那人領命之後就直直往關押北朔俘虜的營帳跑去。
見事情這麼快並且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夜無月四人突然覺得他們根本就是來撐人數的嘛。
水流珠與蘇煥多少還有幾分交情,正想與他寒暄兩句,這時卻突然從南陵方向跑來一匹快馬。那馬上之人縱身跳下馬後,飛快地跑到蘇煥身邊,急急地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蘇煥瞬間臉色大變,繼而看著龍景堯幾人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憤恨,狠厲起來。
“你,快去看守俘虜的營帳,北朔的俘虜不能放。”聽完那突然來的小兵說的話後,蘇煥厲聲地對著身後一個副將模樣的人沉聲命令道。
沈清與龍景堯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暗道,這龍明軒的動作還真夠快的。
龍景堯則是輕輕地拍了拍沈清的背,以示安撫。
他們兩人沉得住氣,卻不代表其他人可以。那南城太守一聽蘇煥突然又不放人了,滿腔鬱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蘇煥,你這什麼意思,一會兒一個樣,耍著我們玩呢,你以為我北朔是好欺負的嗎?”
那太守吼完後,又覺得似乎龍景堯都還沒發話,他這火發的早了些。又訕訕地看著龍景堯,誠惶誠恐的。
蘇煥壓根就沒把那太守的話聽進耳裏,眼神隻是放在龍景堯身上,仿佛想要把他看出個洞來。
“這樣看著本王作甚,可是在懷疑本王?”龍景堯沒問蘇煥為何又不放人了,反而直接問出了蘇煥心中的懷疑。
“哼,你自己心裏清楚!”蘇煥幾乎是紅著眼朝龍景堯吼了出來。
沈清看蘇煥這樣失態,心裏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安地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蘇煥不敢對沈清發火,紅著一雙眼,對著沈清有些哽咽地道,“太子殿下在據此地一百裏的襄城遇刺了,刺客是閑王殿下麾下的私兵領將,張良堇!”
“張良堇?”沈清有些不敢置信,她也分明感受到身後龍景堯身體微震,看來他也沒有想到吧。
“表哥可有受傷?”沈清現在也顧不得其他,心裏擔心著沈羿。
“太子殿下安好。”蘇煥的聲音還是哽咽著。
沈清心裏也鬆了口氣,剛放下心,蘇淩卻突然又冒了一句,“定遠候為了救太子殿下,中了毒箭,如今生死未卜。”
“蘇問天中了毒箭!”沈清身子不由地崩得很緊。
雖然明知道有白薇在,出不了什麼大事,但還是忍不住為他擔驚受怕。以前他是她的精神夥伴,如今他還多了一樣身份,是她與龍景堯的親伯父。聽到他有事,心裏怎麼安心的下。
龍景堯雙手也是微微攏緊了沈清,心裏有氣憤也有擔憂。蘇問天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與蘇家有關的唯一的親人了,是他算漏了身邊的人,所以才害他受傷,這筆賬會一並算到龍明軒身上的。
壓抑住心裏的氣憤,龍景堯摟著沈清斂著眼眸,低沉這聲音對著蘇煥說道,“今日就當本王從未來過。”
說完調轉馬頭,飛馳一般地往北朔方向而去。身後幾人也沒多猶疑,也掉轉馬頭,追著龍景堯而去。
龍景堯一行人都走了後,蘇煥才突然看著還揚著塵煙的方向訥訥地自言自語道,“這個閑王的背影看起來好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