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低估了你的狠辣，你這女人這世間怕是找不出懂你的人。”被喚作天煞的那個男人舒了口氣，又恢複了一貫的冰冷。
沈清沒有回答，心裏卻輕輕地說了句，“有的，這世上是有一個男人懂她的。”
她相信若今日這場景換作龍景堯，她相信，她無需開口，他便會懂。
感覺身體調息的差不多了，沈清也沒多留，直接出去了。出了來意樓的大門，一個拐角處拐了進去，恢複容貌的夜無月早就等在了那裏。
沈清看著那張熟悉的白皙的臉上依舊陽光的笑臉，清清走上前問，“決定了？”
夜無月嗤笑一聲，“我做什麼決定你總能猜得到。”
“那還用說，你是我的人，想什麼我當然了解。”沈清秀眉一挑，得意地說。
“看把你得意的。”夜無月則是一臉寵溺地看著這個其實比他還小上好幾歲的沈清，少了先前的一絲拘束，多了一份隨意。
沈清下巴微抬，鼻裏哼了聲沒說話。過了一小會兒才問，“這一次會走多久？”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走。”夜無月突然雙手環胸，慵懶隨性地靠在牆上，別有深意地看著沈清。
“難道你沒打算走？”沈清驚訝地問。
“難得見到一次你對自己的判斷沒信心的時候。”夜無月戲謔地看著沈清直笑。
“你耍我！”沈清好笑又好氣地瞪了夜無月一眼。
夜無月站直了身子，拍拍肩上染的灰塵，煞有介事道，“我沒耍你，我是要走，但也不算真的走。”
沈清聞言終於笑出了聲，“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裝深沉了。要走又不算走，難不成你走了我心裏預想的最無趣的那步？”
“鬼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麼，不如說出來讓我聽聽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
沈清看了會兒夜無月，才無奈地歎了口氣後笑道，“你小子想跟在我身邊，就不怕剩下的三十五個人扒了你的皮？”
夜無月自戀地甩了甩頭發，“那幫家夥想扒了我的皮，也得先找到我才行啊。”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成全你。”
沈清說完，素手一揮，隱在附近的影二立刻現身，“屬下見過王妃，王妃有何吩咐？”
沈清指了指身邊的夜無月道，“你去告訴王爺，就說我為他引薦了一位小將，明日一早就會去見他，至於留不留這個人全憑他自己決斷。”
影二有看了眼眼前白皙的像個書生的夜無月，心裏疑惑，但是對沈清的話還是不敢有質疑，當下應了一聲就走了。
“主子，你就不能讓他通通關係一定要收了我嗎，你這樣大公無私真的好嗎？”
影二走後，夜無月不滿地撅嘴，主子說的那麼隨便，要是龍景堯到時候不收他，那他的一腔熱血該往哪拋灑？他好不容易重振起來的信心，好不容易走出那場心魔。
“放心吧，他一定會收你的。”沈清拍拍手保證到。
“難不成主子是打算傳我幾個妙計？”夜無月雀躍道。
沈清搖頭，賣起關子。
“那你憑什麼說他一定會收我，你別告訴我因為你是他的未婚妻，而他是個為博美人一笑，毫無下限的專情男人。”夜無月不以為然。
沈清嘴角一勾，笑的燦爛，“誰說一定不是呢。”
說完又戳了戳夜無月的肩膀，擺出一副頤氣指使的模樣喊斷他又要問出的問題道，“你也別再問東問西了，反正明天你就會知道到底為什麼了。至於現在，你馬上回去給我找個人來頂替你的位置，你這樣突然不幹，會給我造成很多困擾的。”
嘁，明明是自己什麼都算計進去了，還怪他決定突然。算了，好在他也習慣了她每次背著他們為他們做點事情被抓包後的尷尬別扭，這次他也裝著不知道好了。
不過最後走之前還是忍不住輕輕抱了下沈清，真誠地說道，“謝謝你，妹妹。”
妹妹，是他私底下對沈清的稱呼，在他心裏沈清就是如同家人般的存在，他認定的，想要一輩子保護的妹妹。
妹妹？沈清看著夜無月飛快閃走的背影，臉上是幸福滿足的微笑。其實她一直知道除了那三個比她要小上一些的，噬天裏的其餘三十三人私底下交流都把她喚妹妹。比起主子，她反而更喜歡這個稱呼，有家的感覺。
看著夜無月消失的方向輕輕吐了口氣，其實她今天走這步很冒險，現在想來心裏也是一陣後怕。要是夜無月心性沒有那麼堅定，又或者說在麵對那件事的時候再悲觀一點，他恐怕就會變成第二個天煞。不過好在她對他的心理評估沒有出現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