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踱著步子悠閑地到了來意樓的時候,夜無月已經在台上講的是口沫橫飛,底下聽書的人不是的還在興奮喝彩或者義憤填膺。
問店小二要了個安靜點的雅間,點了壺茶,要了些小吃,悠哉地聽起夜無月說書。
“話說當年西蒙兵圍葉水城,那守軍將領原是打算不戰而棄城投降的。全靠著手底下幾個忠勇副將打暈那將領,臨時奪權,誓死守衛城池,才等來了戰神王爺,也就是如今的閑王的支援。”夜無月手裏不知何時變出一塊類似驚堂木的木塊,說到興起之時,還不忘拿著那木塊在桌上一拍,那氣氛營造的是相當好。
“這事我也多少有聽說,那將軍後來還被咱們的戰神給斬首示眾了。”人群裏一個看上去稍有身份的人挺直了身體,驕傲地說。
“啪!”夜無月手裏的木塊再往桌上狠狠一拍,打斷了眾人想要議論的聲音。
“這位客官說得對,那將軍後來確實是被斬首了。可你們不知道的是,當時跟在戰神身邊的還有監軍,就因為戰神斬了那個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的將軍,還因此釀成了一場令人扼腕的悲劇。”夜無月說到此處可以停了下來。
地下聽得心癢癢的人,馬上起哄要他說下去。
夜無月頂著那張老頭子的臉,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才長歎一聲,“哎~”
接著又是久久無聲。
“誒,我說老頭子,你可別光顧著歎氣,倒是快說啊!”等不及的人已經開始催促。
“對啊老爺子,你快說,說得好咱們今日就加你茶錢。”
夜無月使勁地把那張老臉上擰出幾道皺紋,故作滄桑地搖搖頭道,“也罷,把真相講與你們聽聽,換他們一個清白,也算是一種告慰了。”
夜無月這樣說完,那聽眾更是翹首以盼,個個都伸長了腦袋,恨不得耳朵能再長長一些。
夜無月假意出有些孱弱的老態,咳了好幾聲才開口,那聲音宛若經曆了滄海變更,歲月蹉跎,厚重暗沉。
“話說那被斬首的將軍其實是那監軍當年的一個門生,後來因為武藝不錯,被那監軍安排到了軍營,成為那身為文官的監軍在軍營裏的眼睛。作為眼睛,那將軍倒是幫了監軍不少的忙,甚至可以說因為他才得以保得那監軍在朝廷裏平步青雲。重要的眼睛被殺了,監軍心裏不可能沒有怨的,可他又不敢與戰神對抗,於是他把心思放在了那幾個奪權的副將身上。”
說到這裏夜無月又停了下來,低垂著頭像是在回憶某樣往事,那張人皮麵具上的老臉也自然的浮現出一絲沉痛。
沈清呆的雅間裏,因為夜無月講的故事,空氣裏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沈清摩挲著手裏的茶杯,閉上眼輕輕開口,“被人揭開往事是很疼,可往事已逝,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真相大白。”
話落,空氣裏壓抑的感覺少了許多。
“當年的事你又是從何得知,你又怎麼知道與我有關?”
房間裏隻有沈清一人,卻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