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在心裏暗暗地又給沈羿記了一筆,今天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咱們來日方長。
“奴婢為侯爺斟酒。”沈清不情不願地走到蘇問天身邊,刻意把聲音放嗲。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蘇問天不喜歡嬌氣的女人,更受不那種嗲嗲的腔調。哼!想玩我,我先惡心死你。
此時剛剛一直神經緊繃的楚岐,劉繼然也鬆了口氣,楚岐適時地給劉繼然遞去一個眼神。隻見劉繼然偏偏倒到地站起身,滿臉通紅地看向沈鈺。
“南陵皇帝陛下,可否讓我現在見見楚小姐。”
終於來了,沈鈺眼疾手快地按住瀕臨暴走的杜婉,但是另外一隻握著酒杯的手,離近了看就能看到已是青筋暴起。沈鈺渾身氣勢外泄,沉聲道:“劉繼然,你是不是糊塗了,天下人都知道,永樂郡主如今是個活死人,你要朕讓你怎麼見她?把她抬來禦花園讓你見嗎?”
沈鈺在高位上坐久了,那帝王之氣渾然天成,加上現在眼含怒氣,那氣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陛下嚴重了,劉大人他吃醉了,說胡話呢。”楚岐眼見形式不妙,發揮他老狐狸的一貫作,出來調節。臉上還是他那經年不變的笑,可心裏卻是暗暗驚奇,七年不見,這沈鈺身上的氣勢竟也會讓他有強烈的壓迫感。
沈清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有氣勢的舅舅,而且又一次是為了她,心裏暖暖的。手裏的酒壺故意一鬆,滿壺的酒,全部倒在了蘇問天的胸口。
“你這丫頭,怎麼生的這般蠢笨,本侯爺原以為你是太子身邊的人,多少會機靈些,竟也是這般沒定力。就算垂涎本候爺的美色,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澆本侯爺一身酒水!”蘇問天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人能看清他眼裏的情緒,但語氣上卻很明白的表現了他的怒意。
沈清被他一嗬斥,好似剛剛回神。慌忙拿出身上的錦帕,手忙腳亂的在蘇問天胸口使勁地擦擦拭,嘴裏還一個勁惶恐地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別人沒看見,但不代表沈清沒看見剛剛自己故意把酒灑在他身上時,他眼裏一閃而過的興致。果然這孩子已經在成熟穩重的道路上越走越彎了,她實在好奇是什麼可以讓他變得如此魅惑腹黑,隻希望這中間不要有太多悲傷。
“知道自己該死就好。”蘇問天冷哼一聲後,起身對著皇上行了一禮道:“小將衣衫略濕,有礙儀容,就先下去換套衣衫,還望皇上海涵。”
蘇問天在沈鈺麵前一直都比較收斂,縱使沈鈺再器重他,在沈鈺麵前,他永遠都是以小將自稱,這一點倒是像足了他小時候的作風。
沈鈺看了眼蘇問天胸口那一大片酒漬,擺擺手道:“趕緊去,可別吹了冷風,落下病根。”語氣裏也是藏不住的關愛。
“謝皇上。”蘇問天道了謝,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後又回頭慍怒道:“你還杵在哪裏幹什麼,還不隨本候爺一起,為本候更衣。”
說完也不等沈清跟上,又徑自往前走去,嘴裏還念念有詞:“真是個蠢笨又放肆的奴才!”
沈清眼角抽了抽,這廝演戲也太入戲了吧。忽略掉表哥眼中看足好戲的笑意,拔腿追了上去。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遞給沈羿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也許是眼神太過有深意,沈羿看到後,一口酒水全嗆在喉嚨裏,咳得滿臉通紅。走遠了的沈清,還是有聽到他一本正經的聲音:“這春天都要過完了,禦花園裏的風還是有些涼啊!”
沈清再度為自家表哥豎起大拇指,真是夠瞎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