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人,淚未盡;窗外的天,雨將息。阿凡總算是趕到的家門口,但似乎,己經晚了。鋼叔躺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喘著,臉色已經沒有血光。而心蘭也好像流幹了淚,泣不成聲。心蘭還小,心智不齊,加上這件事的打擊,早就忘了自己該幹什麼。好在阿凡還算清醒,雖然眼前的事讓自己心裏狠狠刺痛了一下,但至少,他還清楚該做什麼。“大夫……大夫!心蘭看好鋼叔,別亂動!我去找大夫!”慌忙地丟下這句話,自己便狂跑著去找大夫了。喚醒了迷惘的心蘭,“看好!看好……”心蘭一個勁念著,但卻束手無策,幫不上什麼忙,剛才才緩過來的情緒一亂,又落淚了。“阿凡哥,你快啊!我……我……爸爸!”
正在狂奔中的阿凡並不知道這些,他所想的,是快!若是能飛多好!鋼叔,那個算得上是給了自己新生的男人,算得上自己在這個世上僅存的親人,正奄奄一息,等著自己找大夫去救他的命呢!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更快點?若是……若是他……不,不會!他不會死!一定不會,我要快點,更快點!
阿凡狂奔著,不要命的狂奔著,他想更快一些,但他卻不知,他此刻,又有多快!真正的疾如風!剛下過雨,路麵本就不好走,此刻更是坑坑窪窪,更加難行。路邊稀稀疏疏的幾個行人,個個罵著:“什麼東西嘛?急著投胎啊!我剛換的衣服!”更有一個二十一,二出頭的人罵說什麼家裏死人了,急個鳥啊之類的。阿凡隻是掃了一眼,依舊狂奔著。
醫館,總算是露出了輪廓,隔的老遠,阿凡便叫著:“大夫,大夫!快!快點!”醫館的大夫見遠處邊跑邊叫的人,也急著收撿工具。醫德為尚,急人之所急,救人之需救。這位大夫,倒了算得上一名好醫了。阿凡到了醫館門口,見大夫收拾好了工具,二話不說,背上這位四五十歲的大夫調頭就跑。一路上,也沒解釋什麼。隻是一個勁地跑著,背上的大夫扶住幾番要掉的眼鏡,同樣一臉焦急,雖不明自到底何事,但看樣子,卻是半刻也緩不得。不過,這小夥子,速度也太快了吧!
路人又一陣叫罵,無奈兩次都沒看清臉,隻見得第一次是一個人,而第二次,卻加了一個。而那個罵家裏死人的人,沒反應過來,便倒在路邊,臉上,紅腫的一大塊巴掌印,嘴角亦有血絲,久久,回不過神來。
“心蘭……心蘭……快,快!大夫來了!”急忙放下大夫,阿凡便拉開心蘭,讓大夫檢查。
大夫看了下躺在地上的鋼叔,又看了阿凡。“大夫,你倒是快看看啊?”
“從臉色看來,傷得的確不輕。可是,傷在何處?”
“傷在……傷在……”阿凡一愣,自己也不知道啊?於是,急忙看向心蘭,方才停止哭泣的心蘭見阿凡看向自己,便回過神來:“傷在胸口,胸口!”
大夫解開鋼叔的衣服,見到傷口,倒吸了口氣,而心蘭見了這傷口,又掉下淚來,緊緊抓住阿凡的衣袖。阿凡將她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肩,“沒事的,沒事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