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飛燕有些頹然,也歎一口氣,急切地又問:“沒有聽說有人被捕嗎?”
馬維祺搖搖頭。呂飛燕鬆了一口氣,她思忖一忽兒,又說:“我要到白雲觀去,有要緊事情。”
馬維祺說:“我送你去。”天黑時,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煤鋪朝西北而來。
出了西便門,呂飛燕與馬維祺好言相別,呂飛燕道:“如果此去得手,我便直接回河南了,咱們後會有期!”
馬維祺一拱手:“姑娘保重,風聲緊,須多提防。”呂飛燕點點頭,馬維祺遠去了。
呂飛燕朝西走了一程,看見前麵有一座密簷磚塔,十分壯觀,塔有十幾級。呂飛燕走進寺門,穿過兩道院落,沒有一人,她來到塔前,見塔下的須彌座上有三層仰蓮瓣承托塔身。塔身四麵開券門,浮雕精美,真是“縹緲龍宮分色相,召堯雁塔逼雲霓。”
呂飛燕心中驚疑,這白雲觀好怪,難道道士都死光了。她來到後院,西廂透出燭光,走到窗下,探頭一瞧,屋內一個胖大和尚正和一位青年對弈。和尚身披玄色袈裟,手捏念珠,他滿臉橫肉,麵如烏棗。青年生得眉眼俊俏,身著龍團綢緞袍子,一臉富貴氣。
呂飛燕尋思:這怎麼是一位和尚?白雲觀是道觀啊。
這時,隻聽青年說:“時光尚早,不如拈聯答對,湊趣助興,以排寂寞,不知長老意下如何?”
和尚道:“我這棋一盤散沙,千軍崩潰。謝太子隆恩,貧僧鬥膽,請賜上聯。”
青年想了想,說:“山石岩下古木枯,此木是柴。”
和尚略一思索,隨口而出:“白水泉邊女子好,少女真妙。”
青年又指著桌上的兩碟豆說:“豆”。
和尚指著案上的一甌油,對道:“油”。
青年笑道:“兩碟豆”。
和尚對道:“一甌油”。
青年笑道:“長老差矣,我所說的並非筵席上的豆,而是兩隻蝴蝶在花叢中戲鬥。”
和尚笑道:“我所說的也並非筵席上的油,而是一隻鷗鳥在池塘裏戲遊。”
青年臉上露出笑容,感歎地說:“長老才思敏捷,吾不及也。”
呂飛燕正聽到此處,忽聽前院“撲通”一聲。她急忙抽身來到前院,樹影婆娑,空無一人。她順著塔身往上一瞧,也沒有聽見什麼動靜。她往前走著,隻覺腳上一軟,絆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瞧,險些叫出聲來,原來是一具死屍。屍身胸脯間插著一支飛鏢,“呼嚕呼嚕”往外冒血。
這時隻聽牆外有動靜,呂飛燕忙閃到一株樹後。一個身著火紅僧服的喇嘛背寶劍翻牆而入,他來到塔前轉了幾遭,然後探身來到須彌座上,用手去剝蓮瓣。
呂飛燕想:這塔下莫非藏著什麼寶物?隻聽“嗖,嗖,嗖”三支飛鏢擦著喇嘛的左肩射到旁邊牆上。喇嘛急抽寶劍,用劍尖撬那蓮瓣,猛聽一陣鈴響,後院傳出“抓賊”的叫喊。胖大和尚、那個青年和幾個和尚手持兵器擁到院內。
一個小和尚打著燈籠探頭探腦來到塔前:“哎喲,黑風法師,這裏躺著一人。”
黑風法師疾步來到那屍身前,接過燈籠照了照,嗬嗬笑道:“拉到後麵埋了!”走上兩個和尚將屍首抬走了。
青年問:“寶物還在嗎?”黑風法師拍拍胸脯:“萬無一失,就憑這暗道機關,無論哪位高手都休想得逞。”
有個和尚走到旁邊一株古銀杏樹後,正巧撞上躲在那裏的紅衣喇嘛。紅衣喇嘛索性閃出來,手持流星劍朝黑風和尚砍去,黑風和尚一個驢打滾,躲過劍峰,將右手一揮,唰,一道白光,一個流星錘朝紅衣喇嘛擊去。
紅衣喇嘛一招“太白攬月”,用劍去削那流星錘,兩器相撞鏗鏘有聲。
青年也亮出盤龍棍,朝紅衣喇嘛戳來。
黑風法師道:“你這喇嘛是哪個廟的,竟敢夜闖寺門,盜寶竊佛,該當死罪!”
喇嘛見情勢危急,一招“大鵬展翅”,躍於須彌座之上,眾和尚將他團團圍住。
紅衣喇嘛一甩袖子,一片梅花針,亮晶晶,朝黑風法師等人擲來。
黑風法師大吼一聲,舞動流星錘,那流星錘產飛如電,梅花針紛紛落下。青年一揮盤龍棍,去擊紅衣喇嘛右腿,紅衣喇嘛忙用流星劍架住。
黑風法師一抖手,那流星錘擊中紅衣喇嘛右臂流星劍脫落。
呂飛燕正想為喇嘛解圍,隻聽一聲大喝:“賊禿手下留情,看刀!”
西廂房上飄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