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當我敲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和衝動!

這個選題伴隨著我的成長之路。1997年我在哈爾濱師範大學師從傅道彬先生讀碩士時,就愛上了中國詩學。後來在吉林大學師從木齋先生讀詞史方向的博士時,木齋先生指引我研究唐宋詞的本質屬性問題。

我一直在教授《宋詞研究》的選修課,一屆又一屆的學生敦促我繼續去寫下每次講課後的新體驗與新感受。在工作學習和研究的過程中,我又受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影響,將性別詩學與唐宋詞的研究結合起來。先後完成了《唐宋詩詞中的女性形象研究》和《性別詩學視域下的唐宋詞研究》兩個吉林省社科規劃項目,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並在吉林省委宣傳部和吉林省社會科學規劃辦的資助下,出版了專著《心靈的旅行——宋詞的審美觀照》。期間,我曾經連續五次申報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終於在2009年6月,我的《唐宋詞的女性化特征演進史》獲得了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的資助,這無疑讓我更加堅定了對這個選題進行研究的信念。

在這個選題的研究過程中,我曾幾次擱淺,後來雖然完成,但靜心想來,還存在著很多不足。

首先是選題有點偏大。這項研究關涉的詞人詞作太多,資料浩如煙海,掛一漏萬。即便是我在前賢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對唐宋時期每個代表性詞人詞作的女性化特征做出的分析判斷,隻能說是個人理解,尚屬一己之見,還存在一定的偏差性。每個詞人詞最為突出的女性化特征到底是什麼,我多次請教專家,更不止千百次地追問自己,每一次思考都會有新的發現。關於文章的體例,一開始設想按照詞人之詞、詩人之詞和匠人之詞來劃分,但這種分法很難界定。像黃庭堅和賀鑄作為“後東坡時代”的兩個詞人,他們都受東坡詞的影響,原本我是把他們放在一章裏論述,但兩人詞風差異很大,又分開將每人單章論述。幾度分合,最終仍覺得是個遺憾。

其次,俗題創新問題的困擾。研究唐宋詞的女性化特征乍看是一個熟而爛的選題,相關研究成果極其豐碩,很容易被逼入莫衷一是的死胡同。比如說對蘇辛詞的研究,就是一個難點。因為蘇辛詞的豪放風格幾乎是學界一個共識性問題,而該選題偏偏要論述蘇辛詞的女性化特征。

這必須對二人的詞進行全麵的量化分析考量,在承認蘇辛詞豪放風格的前提下,再去研究他們因受詞本體約製而呈現出的女性化傾向,進而梳理詞體的發展演變脈絡。

再次,因為這是一個詞史方向的研究問題,這就需要先對詞史鏈條上的每一個局部問題進行研究,然後再用史學模式和史學思維重新構建整體框架,用整體框架再來規範每一個局部細節問題。這其實是一個難度很大的過程。這要求對唐宋時期每一位有影響的詞人詞作全麵研讀,對《詞話叢編》、《唐宋詞彙評》等相關資料仔細推敲,然後對每位詞人的詞體風格概括提煉,歸結出他們之間在詞風上互相傳承的關係,最後梳理出詞的本質屬性——女性化特征的演變過程。可以說這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和功夫的。

最後,該選題的研究可能會引起學者們對詞的本質屬性流變的質疑,也就是詞的豔科屬性是否一直傳承存在的問題;再者是在詞史的某一個鏈條上很難厘清這種本質屬性的傳承關係,到底是誰承繼誰的詞風,學界是很難達成共識的,甚至於會是觀點上的對立衝突,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嚴峻的挑戰。雖然我深入思考了這一選題,運用內證與外證相結合的方法,加之大量的數據量化與統計分析,最終梳理出唐宋詞的女性化特征發展演變過程。但是由於我的學養和才情還遠遠不夠,其中定有很多疏漏和不當之處,敬請大方之家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