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出門沒一會,我的腦門就開始疼,像要裂開一樣,疼得我用頭使勁撞牆。實在忍受不了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隻想用手把頭皮撕開。猛地一使勁,床腳斷了,隻剩了半截木質床腳和我的手捆在一起。站起身來,背著身子靠近窗台,用窗台邊沿把那半截床腳頂了出去,雙手解放了。
想趁著這個時候越窗逃跑,櫃子裏的肉球又在跳動了。很奇怪,“它”一動,我的頭就不那麼疼了。我感覺“它”在召喚我,讓我過去,讓我去撫摸“它”。雙腳不由自主地像衣櫃走去,打開櫃門,隔著棉布,依然能感覺到“它”在呼吸,均勻,而且有力。打開棉布包,依然是一起一伏。也許是光線的原因,感覺比那晚“精神”了很多。我用手輕輕碰了“它”一下,沒有被刺痛,隻感覺頭痛又減輕了很多。這種時候,我隻想怎樣才能逃脫性命,至於其他任何係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肉球又跳動了一下,用棉布把“它”包好,關上櫃門。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後麵是個斜坡,上麵扔滿了垃圾。不管三七二十一,有命總比沒命好,咬咬牙一狠心,就跳下來了。還好垃圾很厚,沒有摔傷,隻是小腿上被碎玻璃劃了一道口子。我把體恤衫扯成布條,把腿上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就順著林子鑽了進去。
跑了沒多遠,就跑不動了,腿上的傷口跟隨著心率的脈動,一跳一跳地疼。我想去找個藥店,至少不要破傷風,可是又不敢出去,害怕碰到南蠻子那些人。不知道在林子裏還要待多久,已經餓得頭昏眼花。剛想找棵樹靠一會,休息一下,突然,背後有人抓住我的肩膀,我心裏猛地一跳,這下完了,別說南迦巴瓦的日出了,估計今天芒康的日落都看不到了。雙手乖乖舉起來,沒敢妄動。
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小夥子,是我。怎麼逃出來的?我還想去救你的。”是背屍人,我得救了!不知怎麼的,雖然隻見了一次,但是我就是感覺他能救我。他對我說:“跟我走,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他臉上的油彩洗掉了,不是陰陽臉,相反很年輕,五官棱角分明,很帥氣的一個小夥子。隻是感覺“陽光”這個次跟他有點不搭邊,他的臉色有些陰,沒見過他笑,顯得很陰森。
在林子裏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一間小木屋前,他說這是他親戚的。上前敲門,出來一位中年男子,很壯實。看到是背屍人,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聲音都在顫抖。交談幾句之後,從屋子裏拿出兩個鋁盆,裏麵有肉和麵餅,交到背屍人手中,就趕緊關上門。好像那背屍人是凶神惡煞一般。
他拿著兩個鋁盆,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個,說:“快吃,吃完我去找一輛車,咱們盡快離開這裏。”我問他:“咱們去哪裏?”他回答:“拉姆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