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回路轉,再繞過前麵的山道便要到驛站了。卻見遠處雪地上隱隱約約顯出一眾人馬。馬蹄踏在雪地上沒有聲音,這地間靜悄悄的,遠方的人像是幽靈一樣突然出現。眾人瞬間警惕起來。
蘇令勒住馬,遠遠看著那隊人馬。陳國騎兵裝扮。
蘇令停下,示意眾人原地待命,獨自策馬過去。到了近處才看清果然是陳國人,最前麵的統帥他也認得,是陳國將軍盧岩。
盧岩護送陳皇後到王都信陵時,遇見蘇令父親,兩人脾性相投一見如故。蘇令當時不過七歲,卻也隱約記得。
盧岩朗聲問道,“前麵可是護送啟恒殿下的隊伍?”
蘇令道,“定遠侯帳下驃淩騎副將蘇令,奉令護送啟恒殿下入陳。”
盧岩沒想到對麵俊朗將軍竟然是舊識之子,大笑道,“是蘇侯府的侯爺,和侯爺還真有幾分像。我是盧岩,從西南回高渠。”
“來時家父還特地囑咐問候您。”蘇令道,言語間卻有些疑慮,皇上下令不許迎接,陳王怎麼會不知道?
盧岩見蘇令神色,當下明白蘇令心中的思量,低聲道,“侯爺放心,陳王恪守王命。我也不是接殿下,隻是自鹿城回高渠複命時碰巧遇上。”
蘇令倒也明白了。必定是陳王見這許多殿下還不到,不甚放心,才命盧岩來此。
盧岩策馬向前,又向啟恒見了禮。
啟恒擠出笑來,“這樣的氣,馬也跑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
盧岩笑笑,“山路本就難走,下了山就好了。山下積雪沒那麼厚,官道上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太陽落山前定能趕到華道山。”
兩隊人馬相並,蘇令和盧岩策馬在前。
“好在盧將軍趕來了。”蘇令輕歎道,“護送殿下本有八十人,如今隻剩這二十六人。”
盧岩初看到他們時,便料到路上必然不太平,“皇上怎麼會下這樣的命令?……隻是這些隨從雖然不是絕頂高手,但也不是能輕易對付的,現在竟然損失大半!那些人這麼明目張膽?你可知道是些什麼人?”
“前幾我們擒獲了兩個人,隻是盤查不出什麼。”蘇令頓了一下,旋即又道,“之後家父傳信來,信中荒狼衛近日離開了信陵。”
“荒狼衛?荒狼衛不會輕易出動,這次怎麼會……”盧岩心道,荒狼衛是直接聽令於皇帝,怎麼能有人沒有經過皇帝,而擅自調動?難道那皇帝竟要殺了自己兒子?
“陛下將荒狼衛的調用交給了韋無妄。那幫人又都是懷了殺心來的,人數武功不比我等少。這些人雖然武功不如,卻都是忠心耿耿。我們這一路也是千般心,但是到底是敵暗我明難以防備。”蘇令歎道。“這些日子也不敢從大路走,隻能繞著這山路,不料突然大雪,山道難行,才耽擱了幾。”
“難怪如此。陳王見殿下遲遲不至,必是預料到了,才特意讓人告訴我進山走,或許能遇見。”盧岩心知蘇令雖然三言兩語完,但這一路的辛苦可想而知,不免暗讚果然虎父無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