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雖然聽不明白,但阿朵說那血咒並沒有對自己有任何不好,不論真假,暫先放了一半兒的心:“那你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擄到那洞裏去?”問完了,沒等阿朵回答,又想起十三公子,便繼續問道:“我被你洞裏的血線蛇咬了,可有大礙?救我的那位公子踩了你的曼珠沙華,對身體可有什麼不好?”
她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倒讓阿朵不知從何說起,隻見她慎重的想了一想,才揀著三言兩語便能說完的話先說:“屬下看您的臉色,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定是被血線蛇咬傷之後,即刻便把毒血吸了出去……”邊說邊看小魚的反應。
見小魚點頭,她才放了心,繼續道:“那位踩了曼珠沙華的公子爺,若得名醫救治,此刻也應該生龍活虎,但若想完全康複,還得再服用屬下自製的解毒丹,不然體內會有一種名曰阿品托的毒素留下,平素看不出來,但若對誰動了相思之情,便會心癢難耐,如萬蟻蝕心……”
“慢著慢著,”小魚聽得不舒服,連忙打斷阿朵,“為什麼會如此?你到底是怎麼培育那曼珠沙華的?”
“曼珠沙華又名彼岸花,葉生花不在,葉落而花開,花葉終生不得想見,才得此名。屬下隻是順著它的特性培育,才會得此異性。”
“阿朵……”小魚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阿朵先是一怔,隨即立刻跪倒在小魚腳下,聲音中滿是惶恐:“屬下不敢!屬下生性迂腐,雖然這些年學了些詭計,也隻是麵對仇敵的時候才會做的,對親人朋友、特別是對姑娘您、對阿朵的諸位上峰,阿朵從來不敢開玩笑!”
小魚想想也是,自己若問她什麼,她都是認真想了一番才回答,可見迂腐不至於,謹慎倒是真的,便歎氣道:“那位公子爺是我的朋友,求你解了他的毒吧……”
“姑娘吩咐,屬下但無不從!不知這位公子的府上是……”
“燕南侯府,十三公子。”小魚隨口說道。
阿朵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騰的一下子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小魚,更有兩大滴淚水咻然從眼瞼滾落下來:“燕……燕南侯府?”
“你怎麼了?”小魚見她如此,不敢回應,隻是懸了一顆心,生怕又生出什麼事端來。
阿朵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連忙低下頭去,卻在低頭的瞬間再有淚滴滾落:“沒……沒什麼……”她似乎說不下去,停了很長時間才繼續道,“屬下……學藝不精,進不得燕南侯府那樣的高門大戶,解藥在此,還請姑娘……還請姑娘將其交給這位十三公子。”
要是她沒有那麼大的反應,小魚倒也會相信她,可自己方才剛一提到燕南侯府,她的反應就這樣激烈,她倒不敢輕信了,臉上卻不曾表露出來,隻是道了謝,把她雙手送上來的小瓷瓶接過來,打開聞了聞,確然有一股幽香,卻不知道成分,好在裏麵還有十數粒,等阿朵離開了,檢查一下再說。
“好,我交給他——要怎麼吃?”
“每日早晚各一粒,連服三日即可。”阿朵仍舊抬不起頭來。
小魚答應著把那藥丸收好,又問阿朵:“你跟燕南侯府有淵源,還是仇恨?”
阿朵低著頭半天不說一個字,隻有肩膀在微微顫抖,安靜了很久才艱難發聲:“姑娘恕罪,這是……這是屬下的……屬下的私事……不能……”
“既是私事,我也無意探聽,”小魚索性開門見山,“說實話,我隻是看了你方才的反應,怕這藥丸有什麼不對罷了。”
“沒有,”阿朵倔強的抬起頭,臉上雖然猶有淚痕,表情卻頗為決絕,“阿朵一向公私分明,請姑娘放心。”
小魚看了她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軟,心道,雖然她神神秘秘,卻一直不曾傷害自己,自己也別再讓她為難,或再傷害她了,便歎了口氣,鄭重道:“你方才不是說,我定是被血線蛇咬傷之後,即刻便把毒血吸了出去——正是十三公子幫我吸出去的,沒有他,隻怕我此刻早已毒發身亡了,所以我才會如此慎重,生怕一不小心害了恩人……成了恩將仇報的無恥小人。”
阿朵立刻躬身叩頭道:“姑娘是屬下的上峰,屬下不敢虛言哄騙姑娘。”
話說到這兒,小魚對阿朵的戒備之心才不自覺的去了一層:“上峰?我不懂,我方才問你的第一個問題,你也不曾回答我。”
阿朵也不抬頭,隻是跪伏在地上,認真說道:“姑娘想來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您雖然從小長在上彙村安家,卻隻是他們的養女——當年,仡滿朝王子攜王子妃來大衍朝賀四皇子大婚之喜,卻因新婚當日皇妃斃命而被變相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