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夢猶豫了。樊田夫無法讓她毫無後顧之憂地邁出這一步。

卓其向林夕夢不厭其煩地述說他在梧桐師範新任校長那裏受到器重,如何春風得意。他最後說:

“我卓其沒有想到他們會對我這樣器重。我和陳暑秋前幾天又去白浪島找過潘增錄,潘增錄態度很明確,堅決要落實陳暑秋的事,並對陳暑秋說:‘你有卓其這樣一個朋友,你還不歡喜?’陳經理說:‘我打著燈籠費大時才找來的。’我們現在已經開始研究除掉樊田夫。我已經給樊田夫老婆寫好了信,先讓他後院起火,包括他弟兄們,一個不留,讓他們倒黴、難堪。如果你還和他有聯係,你可以去通風報信,我已毫不在乎。你要跟他結婚,我成全你們。陳暑秋說:‘收拾個樊田夫還不簡單?根本不需有勞潘市長。’你這些朋友現在全部站在我這一邊。”

聽卓其說出這些話,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林夕夢挖苦譏笑道:“看來我們兩個人離婚的話,這些朋友就全部判給你啦?”

“那當然。”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

卓其洋洋得意,渾然不覺她的嘲諷,繼續感慨:“我現在很得意啊,我沒有想到這些朋友對我會這麼好,簡直是一呼百應,我說怎麼樣,他們就怎麼樣……”

“奶奶的!”林夕夢在心裏罵道。卓其在她那些朋友中到處揭露她與樊田夫的私情,訴說他的不幸,那些原本就對樊田夫存有疑心的朋友,自然是同仇敵愾,大有抱成一團吃掉樊田夫的味道,現在又有卓其出麵,他們一舉兩得,既可以發泄他們的鬱憤,又落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情,何樂而不為?魏珂得知卓其放走林夕夢去北京上學,與卓其大吵一場,一氣之下去深圳了,至今還沒回來。卓其說如果魏珂還在梧桐,魏珂也會站在他這一麵。林夕夢對魏珂是否會站在卓其一麵並無把握,但她萬萬沒料到陳暑秋竟然也介入進去。她打電話告訴樊田夫,樊田夫堅決不信,他說:“你想想,且不說我沒有對不起他的事,就單單憑著他那把年紀和閱曆,就斷不可能。你沒看他那雙眼睛,一看就知已經成道,就像千年的鱉精,能水中望人,怎麼能去做這種事,說出這種話來?”

林夕夢就給陳暑秋打電話,質問他是否真有此言。

“沒有的事。不用說樊田夫對咱這樣好,就是一般關係,我也不可能那樣去做。”陳暑秋說。

“如果卓其合夥其他人這樣做怎麼辦?”

“不可能,你放心。”

“萬一他就要這樣做怎麼辦?”

“我會製止他。”

“卓其告訴我他給樊田夫家屬寫了一封信,你知道嗎?”

“我知道,被我製止了。簡直胡來!我對卓其說,這該人家樊田夫什麼事!你自己老婆不好,這能怨人家?他這才沒勁了。”

“卓其跟你怎麼說的?”

“說你跟樊田夫之間的事。”

“你……怎麼想?”

“這還不很正常?都是年輕人,天天在一塊兒,沒有感情那才是怪事呢。當然這話不能對卓其講。樊田夫老婆又那個樣兒,實在不稀罕人,有你在他身邊兒,他能不動心?樊田夫跟別人不一樣,如果是我,早領著你遠走高飛了。到什麼地方不能掙飯吃,還非要在這裏吃這一口?”

林夕夢感動得差點兒哭起來,心想:“樊田夫啊,樊田夫,你怎麼不能跟別人一樣?”

“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離婚,還是不離?”

“你跟田夫還有聯係?”

她稍一沉吟,說:“沒有。”

“你每次回來他不知道?”

“不知道。”

“他沒有給你電話?”

“沒有。”

陳暑秋那兒沉默了一會兒說:“關鍵是田夫離不了婚。”

“如果他能離了呢?”

“那當然行。可我看不是那麼容易。”

是啊,這就是現在問題關鍵所在。姚慧娟又回來居住,隻是白天去上班。林夕夢矛盾至極。牛牛埋怨她:“媽媽,早知道這樣,你就不要把俺姚姨領來家。”林夕夢笑問:“牛牛,如果我跟你爸爸離婚,他是不是就跟你姚姨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