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權樹威排斥異己(1 / 2)

在虛驚一場之後執掌大權的劉瑾,對於曾經使他身陷絕境的大臣們恨之入骨,於是便首先向他們開刀。為了打擊異己,劉瑾私下想出了幾種辦法:一是罰米輸邊,凡是違背劉瑾者,動輒處以罰米輸邊,多至數千石,少亦數百石,官員往往被逼得家破人亡。二是去衣廷杖。明初廷杖本是侮辱大臣的一種手段,故允許受杖之人重氈疊裹,墊以棉衣,這樣不易造成傷殘。劉瑾卻令去衣廷杖,以致受杖之人非傷即亡。三是枷號發遣。劉瑾規定,罪無輕重,一律決杖戍邊,並且枷號發遣。他還創製大枷,重至一百五十斤,戴上這種枷,不幾天就可致人死命。劉瑾的陰險毒辣由此可見一斑。

首先被報複的是太監王嶽、徐智、範亨,他們已被逮捕,劉瑾親為拷訊,盡施酷刑。後武宗下詔將他們發遣南京,劉瑾則必欲誅之而後快,於是派刺客埋伏途中,於山東臨清殺害王嶽、範亨,徐智雙臂被折,勉強逃得性命。時都禦史朱欽巡撫山東,為此上奏鳴不平,誰知奏疏落到劉瑾手中,他匿而不報,後尋找機會,捏造釀酒違禁罪,將朱欽逮捕至京,罷官削籍。罰米三百石,親輸於大同。

然後,劉瑾要報複的當然是大學士劉健、謝遷、李東陽,戶部尚書韓文等。這些正直的大臣知道朝政無法挽回,遂連連疏請致仕。劉瑾正恨此輩,矯旨準其致仕。為了樹立自己的淫威,劉瑾悍然下令百官跪在金水橋南,聽其宣示所謂“奸黨”五十多人。劉健、謝遷名列榜首,皆被削籍為民。唯獨李東陽,因素以文名重天下而被留用。給事中劉玉等聞二閣老罷去,上疏請留二人;南京給事中戴銑、禦史蔣欽等也疏請“留保輔,以安社稷”。劉瑾見疏大怒,乘武宗擊球走馬、玩興正濃之時,送上奏本,請為審覽。武宗略一掃視,隨手擲交劉瑾說:“此輩胡言,先生自為處置便了。”劉瑾得此一語,即刻傳旨盡逮諫臣,一並杖責下詔獄。蔣欽削籍為民,出獄後三日,再疏劾劉瑾,被複逮入獄,如此反複再三,終遭杖斃獄中。禦史王時中也曾於正德元年(1506)疏劾劉瑾。劉瑾把他的名字寫在屏風上,伺機打擊。後來,王時中巡按宣府、大同,劉瑾就指使其黨羽誣陷,把王時中逮捕,讓他戴著重枷,在露天裏連站三天。王時中幾次昏倒,差點被折磨死。對於早已被革職的官員,劉瑾也不肯善罷甘休。如韓文被革職還鄉,劉瑾派官校把他從家鄉逮捕進京,投入錦衣衛監獄,嚴刑拷打。關幾個月後,又罰米二千石,命他親自到大同交納。文武百官的陟黜生殺,全憑劉瑾的喜惡。他高興抓誰,隨時可以派校尉把誰抓來,或是嚴刑拷打,或是謫戍充軍,或是派特務在半路暗殺。

劉瑾的原則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對那些曾經彈劾過自己的人,他一個都不放過。五官監侯楊源曾借天象示警,勸武宗懲辦“八虎”,後被劉瑾矯旨杖三十。不久,楊源又針對劉瑾竊權,上疏請求武宗收攬政柄,預防禍患。劉瑾大怒,又矯旨杖其六十。杖後將其謫戍,楊源由於傷勢過重,終於死於途中。原吏部尚書馬文升、兵部尚書劉大夏、漕運總督邵寶、平江伯陳熊、吏部尚書許進、南京戶部尚書雍泰等皆因不願諂媚劉瑾而遭到迫害。

劉瑾見武宗日夜淫樂,便乘機竊取權柄。他總是看準武宗玩得興頭正高的時候才上前奏事,或者拿出一大堆奏章請他裁決。武宗哪能顧上這些,便非常厭煩地揮揮手說:“朕用你是幹什麼的?老是來麻煩我。去,去!”這樣幾次之後,劉瑾便不再奏請,獨自專斷。開初,他還把奏章送到內閣擬旨,但內閣的秉筆官員總得探詢劉瑾的口氣,然後才擬出意見,碰到大事還叫堂候官向他請示後才敢下筆。後來,劉瑾幹脆把奏章文書帶回自己家中處理。因此,天天都有一大批各府部衙門的官員在他家門口等候彙報公事,而科道部屬以下的小官還須跪著等待,如同等候皇帝召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