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宦官以專權而著名,而號稱“立皇帝”的劉瑾是其中之一。其貪婪專橫、陰險狡詐,在曆代宦官中是屈指可數的。他專權五載,排斥異己,陷害忠良,最終落得個淩遲處死、千刀萬剮的下場,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這正應了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人們不禁要問,一介內臣,竟然如此囂張,到底玩弄何種權術?
劉瑾,陝西興平人。關於他的家世,史書無明確記述。他本姓談,在六歲那年,被鎮守太監劉順收為義子,改姓劉。劉瑾劉順將他閹割,帶入宮中服役。
劉瑾入宮以後,從老宦官那裏聽到關於太監王振的許多傳聞。他非常羨慕王振的權勢,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出人頭地,成為一個權傾朝野的太監。為了實現這種政治野心,他仿效那些野心家、陰謀家的權術,施展察言觀色、見機行事、陽奉陰違、挑撥離間等看家本領,以騙取主子的信任。
明憲宗朱見深即位後,讓劉瑾掌管鍾鼓司。鍾鼓司是宮中負責管理出朝鍾鼓及內樂、傳奇、過錦、打稻諸雜戲的機構,在明代宦官衙門中,這個機構的地位是最低下的:
“內職惟鍾鼓司最賤,至不齒於內庭,呼曰東衙門。聞入此司者例不得他遷。”就在這樣一個“不齒於內庭”,且“例不得他遷”的衙門裏,一次劉瑾出宮辦差,與市人發生糾紛,將一市民毆打致死,被拿下關押治罪,依法當判其死刑。後經曹元周旋,賂通刑部主事朱恩,減罪,杖一百,這才保住了性命。這件事對劉瑾的刺激相當深,事後,在宦官李廣的引薦下,劉瑾得以繼續留在宮內服役,卻也事事倍加謹慎小心了。
明弘治五年(1492)三月,孝宗朱祐樘立長子朱厚照為皇太子。孝宗見劉瑾善言會道,明孝宗能談古論今,奉事小心,就讓他去伺奉東宮太子,並囑咐他要好好伺奉。劉瑾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因為根據曆史經驗,一旦太子登上大寶,原來的“東宮”侍從就會因舊恩得到重用,那麼劉瑾的出頭之日也就隨之來到了。自此以後,他與太子共起居,處處依從太子,千方百計博得太子的歡心,這為他日後進身打下了基礎。
弘治十八年(1506)五月初六日,年僅36歲的孝宗突然病死。五月十八日,太子朱厚照依製繼皇帝位,是為明武宗。這一年,朱厚照15歲。
明自土木之變以後進入中期,朝政日益腐敗。孝宗朱祐樘即位後,對統治集團的腐敗現象有所遏製,他從統治階級的根本利益出發,用封建禮製來克製自己的享樂欲望,從而保持了較為清醒的政治頭腦。當時的大臣如劉健、謝遷,也都是廉潔正直之人,有“賢宰輔”之稱。所以孝宗在位的18年,政治較為清明,史稱“弘治中興”。但明朝畢竟已處於封建社會的晚期,封建統治者內部各種矛盾日趨尖銳激烈,其勢已不可逆轉。孝宗一死,武宗即位,統治集團的腐朽化便如決堤洪水,奔而下,不可收拾。
明武宗劉瑾在武宗即位後,很快就被升為鍾鼓司掌印太監。他利用職務上的方便,每天進獻歌舞、雜技、雜戲供武宗享樂,奉上鷹犬、弓矢,誘使武宗打獵遊玩。武宗十分歡喜,對劉瑾更加信任。當時盡力奉承迎合武宗享樂欲望的,還有馬永成、高風、羅祥、魏彬、丘聚、穀大用、張永等,他們都是武宗當太子時身邊的宦官,備受武宗寵信。他們欺上瞞下,恣意橫行,與劉瑾一起被時人稱為“八虎”。劉瑾又是這虎中之王,尤為狡猾狠毒,成為“八虎”之首。
“八虎”日進聲色犬馬,引導武宗整日擊球走馬,遊宴玩樂。日遊不足,夜以繼之,使得武宗精力虛耗,對朝政大事一概置之不問,給正德初年的政治蒙上了一層陰影。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王振專權的悲劇可能再度重演,這不能不引起朝臣們的憂慮。內閣輔臣劉健、謝遷、李東陽、韓文等毅然出麵上書,陳述“八虎”的危害:“此輩細人,惟知蠱惑君上以便己私,而不思赫赫天命,皇皇帝業,在陛下一身”,如不治罪,“將來益無忌憚,必患在社稷”。要求武宗執行先帝的遺命罷黜宦官,處死劉瑾等“八虎”,還希望皇上以國事為重,勤政講學,親賢臣,遠小人,以振肅綱紀。武宗見到劉健等人的奏章後,受到很大的震動,但卻不肯照辦,對其他朝臣的奏章也不肯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