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燕飛騎著馬一路狂奔,直至裏大帳數步之遠才一把勒住馬韁,人坐在馬背上拽著韁繩在原地打了個圈,而後翻身就從馬背上下了地。啞仆不知何時竟然已經下了地,替他將馬兒牽到了一旁。
寒風吹的他身上的披風簌簌作響,大步進了軍帳之後才感覺到身上有些冷騎馬狂奔了一日一夜,整個人都僵的沒了知覺。
“紀少將軍,戰事如何了?”夜已深,外麵已經安置妥當,他剛剛到,心急如焚,完全沒有注意到先鋒營剛剛經曆了一場廝殺。
“舒將軍,末將到此已經半月,與契丹人交手兩回,均是我們主動叫戰,契丹那邊守而不攻,餘小兄弟那邊也遲遲沒有動靜末將擔心是否有變故。”紀方謙站在下首,微微的躬了身子算是全了禮,卻閉口不提先前的戰事。
舒燕飛靠在帳裏的唯一一把椅子之上,頭微仰,眸子半眯,看著好像睡著了一樣。他確實是累,可是卻沒有半分睡意,紀方謙說蓁蓁那邊一直沒有小心,他心裏止不住就記起那個夢,夢裏渾身是血的蓁蓁,還有她淒厲的聲音。
猛然睜眼起身,動作一氣嗬成,冰冷的目光將疲憊的紅血絲掩蓋,看著紀方謙道:“我進城一趟,北總管帶人馬上就到,你不許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話畢,大步流星的就朝帳外走去,剛剛撩開棚布便與急匆匆趕來報信的小兵撞在了一處。
那小兵隻知道撞了人,一抬頭便見他冷冷的看著自己,而後看見身後跟出來的紀方謙頓時就覺得見到了救星一般:“將軍,紀少將軍,燕城以西約摸屋裏處有人靠近。”
紀方謙心中一凜,也顧不得問舒燕飛的意思,隻大聲吩咐道:“召集先鋒營全軍戒備,讓探子再探,摸清楚對方有多少人馬。”
小兵依言而去,紀方謙一抬頭便與舒燕飛冷清的眸子撞了個正著。這樣的舒燕飛紀方謙還是頭一回見,往日裏哪回見他不是麵色溫和,周身儒雅,儀態萬方。
紀方謙這人怎麼形容,用他老爹的話就是“驢性”,倔的很,可是這會兒被舒燕飛這樣一盯心裏就發寒,末了閉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架勢順著手中的劍就單膝跪了下去。
“舒將軍,是末將急躁了,有一事未來得及向將軍稟明,請將軍責罰。”
舒燕飛看著他不語,目光也不避開,他的心沉的便沒有了底。
“黃昏時分我帶人於燕城城門之下叫戰,契丹那頭終於迎戰,對方三千人,重創先鋒營,帶去的士兵折損大半。是末將失職,請將軍責罰。”
舒燕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蓁蓁杳無音訊,紀方謙這邊還未戰便被重創,天越來越冷,形勢於大秦竟然沒有了半分優勢。
“北寧!”
剛剛出聲,一抹玄色便從不遠處飄過來,錯落在他身後兩步之處:“公子。”
“紀方謙枉顧軍規,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北寧一愣,而後上前一步,他身後兩個黑衣包裹的男子跟著一左一右便將紀方謙架了起來。
紀方謙有些錯愕,他沒有想到舒燕飛真的會動手,一時間竟連周旋都忘記了。
“紀方謙,本將軍責罰於你是讓你好好的記著,戰場上貿然行動隻會徒添傷亡,沒了命便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