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英名盡毀,說的就是方景閑。

雖然他很少在外麵走動,可是世家之威不容小覷,何況是四大世家之首的方家少主,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但凡他出手沒有不給他薄麵的,偏偏這回遇到個北寧就栽了。

講真,雖然世家底子裏有些齷蹉,好男風,可方發誓他真對眼前這人沒有什麼肮髒的心思,純粹是初遇不尋常,七分好奇兩分欣賞,還有一份無聊,沒事找事,於是陰溝裏翻了船。

北寧不客氣的掐住他的脖子,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方少主,給大人賀喜應該在前院,想鬧洞房去後院,跑北某人這小廟裏來有何貴幹。”

盡量忽視喉頭的那份窒息感,方景閑定定的看著他,末了開口道:“我想知道,你將上次擼走的那個女子怎樣了?”

“女子?”

北寧不是個健忘的,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回,當下鬆手一推拉開兩人的距離,而後掏出帕子擦擦自己方才掐過他脖子的手厭惡的丟在了地上。

成功的看著方景閑扭曲的臉他心裏瞬間都順暢了。話說這個動作他是跟公子燕飛學的,原本覺得他講究太過極為看不過眼,可沒有想到這會兒居然有這樣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少主,這個還用問麼?擄來了自然是要用的,當然是……”話到此處突然一頓,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猛然湊近一步看著他:“當然是先奸後殺了。方少主想英雄救美,似乎是來的有些晚了。”

這個答案顯然在方景閑的意料之外,好在他天生一張寒冰臉,有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眸子裏的詫異一閃,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正當北寧自覺出了一口惡氣時卻聽他突然開口:“方某怎麼聽說北寧總管回來之後就將人送進了相國大人的屋子裏呢?世人都道舒相國高潔,不好女色,若是知道暗地裏也……”

“你什麼意思?”北寧出言打斷了他的話,再抬頭,眼中全是不掩的殺意,無論這個姓方的知道多少勢必都是一大隱患,最可恨的是他不僅跟蹤自己還暗地裏調查自己。這會兒若是出手,不知道有沒有把握弄死他,畢竟,以前從未交手過。

方景閑自然讀懂了他的意思,可是半點也不懼,北寧或許厲害,但是這會兒不會貿然出手,外麵還有那麼多賓客鬧開了,損的是舒思齊的名譽。

“阿寧這是想殺人滅口嗎?”

看著眼前突然變色的人他突然就來了興致,如同找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總要好好逗弄一番才是。索性自個兒也上前一步,兩個大男人幾乎貼在了一處,畫麵雖然美卻過於詭異。薄唇輕啟用微不可見的聲音說了一句:“我可是親眼目睹阿寧做了壞事,阿寧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或者賄賂我,或者殺了我,若是舍不得相殺,我們可以試著相愛。”

話畢,隻覺得下半身一軟,整個人就癱倒在了地上,心裏有些詫異,玉麵羅刹居然會用毒,手段還如此的高明。

再來不及想別的就見北寧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謝謝你提醒我,我會讓你嚐試第三種相處方式。還有,我們不熟,阿寧這倆字再從你嘴裏出來,我一定會不客氣,直接拔了你的舌頭。”見鬼的舍不得,他以為自己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嗎?方家少主,嗬嗬,這人是有病吧?

來不及再有別的動作,外麵傳來一陣雜亂的步子,北寧幾乎想都沒有想,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方景閑瞬間就進了床底下。

一聲悶哼之後方景閑不怕死的又開了口:“阿寧,這是要與本少主同床共枕嗎?”好吧,沒有共枕,但是這床上床下的也算是同床了不是?

北寧的一張臉黑的如同鍋底,可惜來不及做別的,外麵傳來了叩門的聲音,是府中的侍衛。

“北爺,可曾休息了?”

“何事?”

北寧掃了一眼床底,而後上前兩步拉開門,撣了撣衣襟看著外麵巡邏的人。

“打擾北爺了,隻是奴才路過聽見這邊有動靜便過來看看,這就告退。”今日是相國府的大日子,他們自然是不敢懈怠,巡視的下人比往日更勤了一些。

北寧麵無表情的將門拉上,合上之前道:“無事,不知道哪裏來了一隻野貓,小畜生打翻了一隻花瓶,已經丟出去了。各處都去看看,不要懈怠。”

方景閑憋屈的躺在床底下聽見這話差點氣的直接將床板掀了,這廝居然指桑罵槐的說自己是畜生?

可惜呀,這會兒他站不起來,有力無處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