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輕鬆言道：“就憑你現在離不開這鈴鐺，而我，有九轉梵音鈴。”
“那……那又如何？”
“你曾說過，我害死了你的兄弟，所以我就在想，我究竟是何時何地怎樣害死了你的兄弟呢？”棉被往身上裹緊些，今日無風，很是值得欣慰，常歡將自己弄的很是暖和，“我自認沒殺過人，那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的事情雖是有過，但實在已經很久遠了。而後，我想到你很是忌憚九轉梵音鈴，那麼是不是因為你的兄弟其實是被九轉梵音林害死的呢？你若是與他人同來取我的魂魄，那麼你二人也許都附在鈴鐺上，你眼見著它被九轉梵音鈴震碎，這才知道此物可以克你。”
“誰說的！我早就知道那勞什子破鈴鐺的厲害！”
“巫覡在中原境內已是極少見，隻有南北未開化的疆域還保留這種古老神秘的法術。你自稱神巫，可見並非中原人。九轉梵音鈴雖然是佛門聖物，但知道的人並不算多，你既非中原人，知道的可能性就更低。”常歡的父親是個讀書人，她自然識字。雖說從小到大都在為常門的花銷而奔波，但常遇春看書是很雜的，也經常跟她講一些書中提到的事情。
“就算是這樣，我什麼本事也沒有，隻能攝人魂魄，又能幫你什麼呢？”若乃花似乎又想到什麼，洋洋得意的說著。
“這樣嗎？”常歡輕喃，“那留著你也沒用了，不如毀了吧。”
說話間，就要將玉鈴鐺抵到腳踝間，動作一點遲疑也沒有，似乎已經認定了手中拿的不過是沒用的棄子。
有用沒用若乃花自己最清楚，它不過是不信邪，憑什麼常歡事事都站住鼇頭？隻是心中不平比不上自家性命重要，它隻得咬緊牙根吼道：“等等！”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誰說老子沒用！”
明明就是你自己說的啊……常歡的手頓住，卻沒有收回，“比如呢？”
“比如，老子能聽到別人心中所想。”
“哦？”常歡的本意是從若乃花身上剝繭抽絲的尋到根源，這所謂交易隻為向若乃花點名自己的優勢，免得它不安分，自己在對付藏在暗處的那些人時，還要費心思在它身上。沒想到此舉倒是有了意外的收獲。
“隻是零星片段，人心難測，那些能摸清旁人心思的神巫不是死了，就是瘋了，老子還想多活幾年！”
“那你說說看，這屋裏的婦人此時在想什麼？”常歡試探道。
“此時？她一直在想的從來就隻有一件事情，錢！”
“那我呢？我此時在想什麼？”
玉鈴鐺沉默了一會，似是在思考，又像是無從開口，而後若乃花慢慢說道：“心思深沉之人總是將最真的想法埋的最深，我看不出你的心思，隻知道活著對你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嗎？活著啊，挺不錯啊。”常歡看向捧著碗走向她的不生，說道：“小若啊，其實你很單純啊。”其實黑色是一種很美好的顏色，它純潔的將自己的欲望展露無遺，讓人一目了然，又大度的可以容納所有其他的色彩。常歡想到那雙嵌在小琴臉上，屬於若乃花的眼睛時這樣想著。
“你怎麼知道我比你小！”
看，很單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