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扁舟搖搖曳曳的停在常家樓船邊,從小舟上下來一男一女,女子一身豔紅紗衣外罩雪白輕紗的帷帽,舉步間腰肢款款、輕紗微蕩。忽的,一陣強風襲來,她伸手按住帷帽,露出一截藕臂,那妖嬈姿態,看傻了一眾船工。
男人則要簡單的多,一身黑色勁裝,黑紗帽遮住了整張臉,身形略顯消瘦,身姿挺拔。
這二人被常家下人一路引致待客的小廳,路上未發一言,甚是沉默,卻不顯壓抑,周身亦未帶肅殺之氣,看樣子並非是來找麻煩的。
常家兄弟早已等候在廳中,隻為對方讓下人帶話,說是知道常夫人的下落,待下人細問卻又不肯再多說一句。常遇春心下明白,對方怕是帶著條件來的,隻是求的什麼,卻是不得而知了。
隨著下人們打開門引入客人,常遇春從椅子上略挺起些身子。引路的下人完成了任務,一步步退出小廳,直起身子關門的一瞬間,抬起臉看了眼屋內,立時怔怔定在當場。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
饒是已經看多了常遇春的常家人也不由得被那如花般嬌豔、如玉般無暇的精致容顏驚到呆住了,直到常淵重重咳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匆忙掩上門。
紅衣女子手執帷帽,微微傾身,恰到好處的展露出自己最美的角度,挑眉輕笑,道:“紅門謝紅衣,見過常掌門。”聲音若幽穀鶯啼,清脆婉轉又不失嬌媚。
常遇春並未起身還禮,隻點點頭,掌心向上一翻,引向旁邊道:“謝姑娘客氣了,這位才是常門首座。”
碰了個軟釘子,謝紅衣臉上未見尷尬,依舊帶著完美的姿態轉向常淵,纖細的腰肢柔柔一彎,“紅衣莽撞,失禮了,常掌門。”
常門因不收門徒的關係,掌門不掌門、首座不首座的到是從來都沒提過。如今常遇春很幹脆的把掌門的稱號推到常淵身上,麵對著身前這位絕色女子,常淵心裏升起了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覺。
因為謝紅衣不是別人,正是紅樓樓主。
提到紅樓,就不得不說到多年前的一場江湖恩怨,彼時還沒有常歡和常氏兄弟,從他們從家中翻出的一切零散記錄看來,當年的紅樓,雖比不上少林武當,卻也是名門正派。紅樓樓主謝長風靠著獨門心法朝日訣練就了一身紮實的純陽內力,樸實大氣的朝日掌法在當時的武林也是頗有分量。
一日,謝長風失蹤了,其後不久,有門派結成聯盟一同攻打紅樓,其中不乏少林、峨眉、崆峒等名門大派,而他們卻對攻打紅樓的原因諱如莫深。
少了頂梁柱的紅樓群龍無首,自然節節敗退,被各大門派截殺在金沙江畔。至此,除了聯盟中幾個首腦人物外,就連各派弟子都不知自己到底為何揮劍,隨著謝長風的失蹤,紅樓的破滅,這個原因看似要永久的被埋葬在曆史的長河中了。
然十七年後,卻有個少年,自稱是謝長風的遺腹子,率領了一群紅樓遺孤重返武林。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波瀾,許多人等著看紅樓向各派尋仇,自己看戲的同時還能漁翁得利,何樂而不為呢?
誰知那少年卻對當年之事絕口不提,隻一門心思的重振紅樓,於此同時,當年參加截殺的各派首腦卻在很短的時間內相繼而亡,更詭異的是,這些人全都是在睡夢中死去,死時麵貌祥和。有心人說這是紅樓的詭計,表麵上不計前嫌的與各派較好,私底下卻在複仇,然而這也隻是江湖傳聞,那些死去的人身上不見外傷,仵作驗屍又測不出毒物,最後隻得以自然死亡結了案,日子久了,謠言也漸漸淡漠,隻是疑惑的種子已經深埋。
但是重生的紅樓確然不像最初那樣中正,行事作風頗有些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味道,這也是為什麼常淵之前曾說紅樓並非什麼正經門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