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寫錯人名,文中的‘不死’應該是‘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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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量不高,也不算粗壯,聲音略顯中性,隱在陰影處雌雄莫辨。滿頭漆黑的長發愈發襯得他臉色慘白,發尾掃過肩膀,手臂垂在身側,不見雙手。他緩緩自陰影中走出,體態柔軟,光線掃過他的麵頰,一點點將容貌呈現在常歡眼前。
當那張臉完整呈現的一瞬間,常歡眼前突然閃過一陣耀眼的光,世界驀然變作虛無的茫白,隱約飄蕩著男人的聲音:“一別半年,許久未見了,常夫人。”
啪!
帶著腥臊味道的河水和著左頰上火辣辣的痛楚一通擠進常歡的意識中,她將頭猛的外向一邊,和著胃液的汙水一口口被屠刀地上,發梢的水珠不斷滴落,冷風中的身體繃的死緊,幾近痙攣,隻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寒意。
“夫人,我們得找塊幹燥的地方。”
吐得差不多,常歡在最後一刻反轉身體,而後脫力攤在地上。她看著滿天的星鬥,眨了眨眼睛。什麼時候星星出來了?
“夫人,此處不宜久留。”
轉頭看向同樣濕漉漉的不生,啊,是了,就在‘小琴’撲過來的最後一刻,是不生衝了進來,抱著她跌進了河裏。
寒風中不生的臉色十分蒼白,常歡伸手過去戳了一下,說道:“原來你有個兄弟啊。”
不生的臉色刷的一下又白了幾分,急速起伏的胸口讓水珠落的更快。她張了張嘴,但最後隻是死死咬住下唇,跪伏在地上,深深的俯下頭。
哎哎,這是做什麼啊。常歡看著不生的頭頂愣住了,她掙紮起身,扶住不生的肩膀,掌心那個纖弱的肩膀繃的死緊。
“夫人,家兄的罪孽由不生來償還。”
腦海中隱約有了半年前那件事情的雛形,但具體發生了什麼卻也不是很清楚,常歡隻知道那天她見過一個跟不生張的一模一樣的男人,可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卻是全然不知。怎麼那個人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嗎?
正待問清楚,一張口卻是個再響亮不過的噴嚏……
半個時辰後,河岸稍遠些的幹燥地上,不生費了半天的力氣,終於升起一堆火來。
寒冬中兩個瑟瑟發抖、渾身濕透的少女,緊緊依偎著靠近火堆取暖。
“失禮了。”猶豫少頃,不生低頭致意後,伸出手攔住常歡。
人的體溫透過濕透的衣衫傳遞過來,常歡感激的幾乎要歎息出來,她伸直了手探向火堆,說:“所以你就賣身近常家?”
“不生生是常家人,死是常家鬼。”
“你以前的名字是什麼?”
“不生隻有一個名字。”
聲音硬邦邦的,不生根本油鹽不進,常歡忍不住又要歎氣了,“冤有頭債有主,且不說我還不知道你兄長做過什麼,就算知道了,那也是他跟我之間的事情。”
火苗閃動著,不生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映出兩片陰影,她的聲音柔軟了一些,“有心的有罪,無心的也有罪。”
那位兄長對她來說,一定十分重要,常歡想。
沉默靜靜的在兩人之間蔓延,火堆裏偶爾傳來嗶啵聲,時不時有黑影滑破夜幕,也不知是不是狩獵歸巢的夜梟。
“咱們追不上船了嗎?”明知是啥問題,常歡還是問了。醒來後河麵上黑壓壓根本不見一絲船影,就連遠眺都望不到船燈。不生說從她把兩人撈上岸,到一巴掌扇醒常歡,這之間並沒多久。
但此處運河水勢湍急,方才在船上就已經感覺到了,估計不生掙紮了許久才將兩人拖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