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糟鼻子哼了一聲,低聲道:“莽夫。”
“你!我說錯了嗎?那幫子禿驢成天盈盈嗡嗡的叨念著,誰知道說的啥!”大漢倆眼一瞪,眼看著就要動手。
常遇春趕忙開口,道:“是常某的錯,說了個無趣的話題,該罰。”一口喝幹杯中酒,頓了一下,接著說:“其實常某還對白雲禪師身上的一件寶物很感興趣,本想借此機會借來一觀。誰成想大師竟然不允,真是可惜、可惜了。要說這世間七苦,唯有求不得最是鬧心。”
此話一出,桌上眾人各懷心思。常淵看了哥哥一眼,酒糟鼻子悶頭吃肉,大漢卻是還不明白常遇春的意思,兀自迷惘著。夏煙搖搖晃晃的起身舉步,腳下一軟。
“夏姑娘,小心。”
腰間是男人渾然有力的臂膀,仰頭便見那恍若天人的容顏,以及醉人的笑,饒是夏煙見識廣博,也不由得失了神,伸手妄圖撫上那人的臉。
常遇春隔著衣袖,及時抓住她的手,“夏姑娘,還是回去歇著吧。”
酒糟鼻子和大漢對視一眼,都心說:這金陵公子真******守禮,美人都撲進懷裏了,摸個手還隔著袖子。
支撐的力道突然消失,夏煙頓時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暗自慶幸自己飲了酒,臉夠紅。站直身子,道:“常公子,回見。”
常遇春點頭,道:“夏姑娘,路上小心。”
待宴散了,常淵幾步追上常遇春,說:“紅樓不是什麼正經門派。”
常遇春嗤道:“常門又是什麼正經門派了?”到處搜刮別人的武功秘籍收為己功,又有多正經?
“你離開,怎麼跟常歡解釋。當初可是你要帶她來的。”最近常淵越來越覺得小時候那個還未修習佛法的常遇春回來了。
“你跟她說。”
“我?”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常淵不可思議道:“常歡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我在說謊。”
“嘖,你這些年是隻長個頭了嗎?”
常淵一時語塞,雖然他經常被常歡言語擠兌,但已久未領教兄長的厲害,他怎麼就忘了,修佛前的常遇春有多刻薄?
“娘讓你修佛,就是要改掉你這尖酸刻薄的性子!”
“我本性如此,為何要改?”常遇春涼涼道,順手脫了外袍丟到地上,“一會讓他們拿去燒了,一股子臭味。”
“……你自己去跟常歡說!”啊!氣死他了!打小他就是暴脾氣,一被哥哥撩撥就抓狂。常母被這倆兒子吵到不行,幹脆逼著他們修佛參禪。結果兄弟倆,一個擺出一副如煦春風的模樣,另一個幹脆閉口不言。這……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成功了。
常遇春站在原地看著弟弟的背影,眨眨眼睛,體味了一下久違感受的暢快。唉,沒辦法,他就是喜歡看常淵氣到要死的模樣。小時候,他一瞪眼,就讓自己想到肉包子。如今長大了,嗯,勉強算是比較粗壯的肉包子吧。
輕笑一聲,常遇春推開門,迎麵一股帶著水汽的花香,正是他愛的清雅白蘭。笑容漸深,卻在看到伏在桌邊的那人時,頓時定住。快步衝到桌邊,顫抖的手試了幾次,都不敢碰上那人。最後硬是咬著牙強逼著自己握住常歡的手,冰冷、僵硬。常遇春厲聲喚道:“常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