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魚越來越難抓,我的兒子和女兒也都長大成人,我也落下病根,便不再出海了。我女兒現在在雷州,時不時會回來,我兒子參軍,現在是海軍軍官,在大連,久久才回來一次。”林伯感慨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過去他們那邊?現在交通也方便,總比一個人待在這裏強的吧。”護洋問。
林伯一時心裏五味雜陳,他望著眼前這片海洋,抽得水煙筒咕嚕咕嚕響個不停。
許久後,他說道:“這人呐,心中難免有所掛念。有的人想家,有的人放不下親戚朋友,也有的人滿腦子都是名和利。但我這樣和這海洋打了一輩子交道,心裏放不下的,還是這鹹鹹的海風和嘩啦啦的海浪。離開這裏,我不習慣。”
林伯心中這種感受,護洋或許可以感受得到。正因為他心中裝的也是這片海洋,因此才會出現在這裏。
“每年過來實習的學生很多,但現在的大學生,有品味,有情調,一個個都像是來度假,來旅遊一樣。你說這刷池子也好,鏟草也好,粗活累活都沒多少人做。有時候我看不下去嘮叨幾句,還被嫌作自以為是,說我是沒用的糟老頭子。可他們哪裏知道,要是正到養殖場,幹的活比這些不知道累上多少倍。”林伯說著說著很是氣憤,但不是自己被瞧不起,受了多少委屈。而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畢竟養殖業歸根結底還是農業,最終還是得和農產品過日子,所謂的髒累臭是無法避開的問題。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升,有許多的學生,在到學校之前半點農活沒幹過,自然無法接受這些工作。
因此當護洋主動接過鏟子,尤其是亮了一手後,林伯對這個小夥子的印象分直線飆升。這麼多年來,會主動幫他鏟草的,這還是第一個。
“對了,林伯,有兩件事想問一下。”
護洋拿出在清理水池時發現的戒指,他問說:“第一件事就是昨天我清理池子在池底發現一枚戒指,您看看有沒有人丟過?”
林伯本還無所謂地抽著水煙,但當他看到這枚戒指時,顯得有些激動萬分。
“你你你!你在哪裏找到的!”林伯哽咽地說。他那又想哭又想笑的模樣讓護洋有些意外。
“清理池子的時候,在池底……”
護洋話還沒說完,林伯已經將戒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猶如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一般地看著它,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小弟,太謝謝你了,我找這枚戒指找了好久好久,這是我老伴留下的遺物。那次防台風後,便再也找不到,我還以為以後都找不著了。”林伯歎說。
護洋沒想到這個戒指是林伯的,還這麼重要。不過能夠幫他老人家了了一個心願,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看來這是天意,小弟,遇到你是一種緣分,你跟我來,我給你一樣東西。”林伯神秘兮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