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允禮一行見石碾處圍了幾個人,又有孩子哭叫,好奇地圍了上來。一打聽,才知道是狗娃丟錢了。
郭允禮同情起這個孩子來,想給他點錢了事。
無為說:“大人,這樣的小事兒,你可管不過來呀!”
郭允禮說:“民以食為天。孩子丟了錢,回家後就不是小事兒。要不這樣吧,我們幫他找回來。”
趙大年說:“大人,那偷錢的人可能早走遠了,上哪兒找去啊?”
郭允禮說:“試試吧。”他吩咐趙大年在大街上敲鑼:“知縣大人要當街審案子了!知縣大人要審案嘍!”
郭允禮把狗娃叫到跟前,安慰他說:“你別哭啦。本官都知道啦。聽說當年包公審碌碡,我今天要效法一下,審審這碾盤。”
過往的人們聽說知縣要審碾盤,不禁是一傳十,十傳百。大人孩子,大姑娘小媳婦,不一會兒,就把碾盤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趙大年又喊來衙役維護秩序。
郭允禮站在碾盤上開始審案。
他對著碾盤問:“錢是你偷的,是不是?”
人們一陣騷動,議論紛紛,這個說:“這是什麼縣官啊,傻子一個!”那個說:“哎,你懂什麼!這是老包再世,好戲還在後頭呢!”
碾盤沒有反應。
郭允禮佯裝聽不見人們的議論,繼續問:“你說是不?”
碾盤還是沒有回音。
“不是你,又是誰!你看見有個啥樣兒的人把錢拿走了?從實招來!”
碾盤依然毫無動靜。
這時,郭允禮大聲地說:“不招?趙大年王小房,你們給我打!”趙大年等應聲拿起大杠子,狠狠地朝著碾盤打了一陣兒。
碾盤始終一動不動,倒是圍觀的人們感到膽戰心驚。
郭允禮又厲聲道:“不說?還給我往狠裏打!”衙役們又打了一陣子,王小房喊道:“老爺!杠子都打成兩截兒啦!”
“換個杠子,接著往死裏打!”郭允禮看都不看一眼,繼續吩咐。衙役們每打一下,杠子震得他們手疼痛難忍,看著他們齜牙咧嘴的樣子,人們哄的一聲笑起來。
這時,郭允禮衝著圍觀的人們大聲喊:“好,你們嘲笑本官審案!罰你們每人一文錢。今天這碾盤不審了!”
人們這才明白上了知縣的當,都喊冤叫屈,卻也無奈。郭允禮讓衙役在人群外放了個水盆,隻要人們扔下錢,就可站到另外一邊。
看熱鬧兒的人早被嚇得提心吊膽,不敢不從。
有一男子扔下錢就想走,郭允禮叫住他,問:“你的錢是從哪裏來的?”那男子一驚,忙說:“我自己的唄!”
郭允禮聽了,猛然間問:“為什麼你的錢上帶油?”
人們呼啦圍住水盆一看,水麵上正飄著點點油星。
趙大年把這男子的腰一搜,一下子就拽出了一包帶油的錢,再問錢的來路,這男子才承認,是他那會兒路過這裏時,偷拿了小孩子的錢。
郭允禮對著狗娃說:“快把你的錢拿回家吧!”
狗娃破涕為笑,抬著小腦袋問:“嘿嘿,你是包公啊?”
郭允禮沒有回答。
無為開始站在碾盤上喊:“大夥兒聽好了:若想拿回去自己剛才的那一文錢,自己過來取,不要的,可送給這小孩子啦!”
人們見郭允禮斷案如神,都顧不上去拿自己的錢,而是爭相著看郭知縣……
有一個叫車宅第的算命先生也看到了這個場景,還把這件事兒告訴了田伯虎另外幾個秀才,他們相視一笑,說:“嘿嘿,這個郭知縣有點意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