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絕易凋,連城易脆。
看著她這般憔悴的模樣,眼窩已經有些深陷,他恨不得打自己幾拳,然後將她好好鎖在身邊,不讓她離開半步。
然而他知道,那樣她不會高興,也不會心甘情願,所以他寧可自己心痛,寧可花費更多倍的時間在暗地裏嗬護她。
對著蕭玨略微有些脆弱的神情,顏靜故意一臉沒心沒肺地衝著他笑,帶了些輕佻意味地開口,“這是誰家的男兒,竟這般俊朗風流。”
蕭玨微微一愣,當真是近墨者黑,靜兒這語氣怎麼有點像某人。。。他不禁耳朵有點紅,顯然是不能適應顏靜這樣的語氣。
不料顏靜撲哧一笑,見蕭玨一副顧盼自若,溫柔又冷峻,那雙劍眉微微不滿地揚起,唇角也帶著一抹不自在的笑。
就在這一刻,她不由自主地心猛然一跳,手已經壞心地揚起,勾起蕭玨的下巴,“嫁給這樣一個男子,也不算辜負了我的才情和美貌吧。”
她這話說的簡直像個出入煙花之地的風流老色鬼,手卻被蕭玨一把捉住,藏進他的大掌裏。
對靜兒這話,他已然心領神會,她是終於心甘情願嫁給他了吧!終於讓他等到了!!
顏靜笑眯眯地任蕭玨將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看著他因了熬夜而有些泛紅的雙眼,隻怕整夜都不成眠,心裏隱隱的生出些許心疼。
“你以後要對我更好哦,不然我照樣甩了你,給爹爹住到深山裏去,讓你一輩子也找不到。”顏靜忍不住放了兩句狠話,遮掩自己的措惜。
換個角度看,她還真是和龍元光是一路人,難怪“物以類聚”,一舉奪得龍大少的傾心。
蕭玨無奈地點頭,她總是要他做這種奇奇怪怪的保證,雖然他一聽到她要偷跑,恨不得立刻用繩子捆了她。
“那我現在就有個想法。”顏靜本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家夥,立刻賣乖起來,“我要靠在你懷裏說,這床褥硬梆梆的。”
蕭玨嘴角抽了抽,這床褥分明墊了足足三層,軟和的跟饅頭似的,怎麼會硬。
他卻也不是兒時那般不解風情,知道她不過是撒嬌耍賴罷了。“好,靜兒說罷,什麼心願?”
顏靜在蕭玨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扁扁嘴。有些慵懶地開口,“不急,你先說說你對那些流民有什麼想法,那麼多流民,各城都不流通還好,可是你既已經插手,不可能仍舊這般,那江南一定會亂的,有心人隻怕還會。。。”
“叛亂。”蕭玨淡淡地接上顏靜的話,他一點也不意外。父皇雖然沒有別的兒子,但是傳聞在江南還有一個叔父的孫子幸存於民間,雖然誰也不能確信他在哪兒。
但是,有心之人隻要願意,他就一定可以成為被利用的。。。器物。
蕭玨的鳳目危險的眯起,薄唇勾起一個冰涼的笑容,顏靜仰頭看見,立刻將頭埋進他懷裏,“你別這副嚇人的表情,快說說你的應對之法。”
“我還沒想到。”蕭玨淡淡地道,神情雖然平淡,眼底卻流露著淡淡地煩躁,“雖然現在可以給百姓米糧銀錢,然而家園建設卻非朝夕之事,我也無法一直留在江南,父皇隻給了我三個月的時間。”
“以工代賑如何?”顏靜笑彎了眼眸,她知道,蕭玨一定會認為這是個妙計。
“以工代賑?”蕭玨初一聽隻覺得陌生,不禁重複了一次。
顏靜從蕭玨懷裏鑽出來,認真地看著他,“對啊,你可知道,當初我們被關在那個什麼密室裏,老百姓各個愁眉苦臉,好像閑的難受一般,我覺得他們不僅僅是因了衣食之憂。”
顏靜此時明眸照人,蕭玨幾乎能從她眸中看見自己的影子,還有一種讓人心折的動人智慧,讓他心神一蕩。
隻不過兩三日的功夫,他的靜兒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卻更光彩照人,動人心魄,也。。。讓他不放心他人的覬覦,無端地生出一種奇怪的沒自信。
“你想什麼呢,到底你覺得行不行?”被蕭玨發愣的神情弄得心裏沒底,顏靜終於又開始了自己的撒嬌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