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不大的宴會廳裏鴉雀無聲。有人偷偷將目光投向另一個當事人——顏靜。
顏靜對王思柔可沒什麼好感,雖然心中不怎生的記恨,卻也沒有同心同德到要開口替她求情的地步。
蕭玨更是冷眼觀著,他一向不喜歡王思柔,她的境遇如何,他並不會放在心上。
見正主都沒有開口的意思,旁人就更是坐觀好戲了。
“王小姐,若是不嫌擠,坐在解語上首可好?”董解語是何等心性和膽識,旁的女眷都嚇得噤聲,獨她敢開口這樣說,這場麵便算是圓了。
董解語的膽識和識大體一時間成了整個小宴會廳的焦點,在座的目光如她所料,集中在了她身上,有妒,有羨,有厭,有視而不見……也有意味深長,比如說蝶妃。
她見董相的女兒開口,自然不好不給人家一分薄麵。故而冷哼一聲,側頭看了一眼貼身侍女。
果然,那侍女登時會意,起身出去吩咐外麵守著的小太監去取一把椅子來。
那侍女冷眼旁觀,心裏卻覺得董解語好笑,照她的模樣大約是看上了太子爺,卻偏偏要去拉攏一個不得太子喜歡,怕是沒法翻身的太子側妃,殊不知蝶妃娘娘最不喜歡的便是這等自作聰明的女子。
那侍女不愧是陪在蝶妃身邊最久的人,猜的半點沒錯,若說蝶妃最初對董解語持保留態度,現在她真的是對她並不中意了。
倒不是真的討厭,隻不過眼底到底是多了分異色,說到底,但凡天下有獨無偶的絕世女子都極容易鋒芒畢露,董解語也不例外,卻會讓人疏離。
蝶妃在宮中多年,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便是真的露出什麼表情,也是她身邊極其親近的人才能瞧出。
董解語雖然聰慧,但到底並非圓滑世故,自然不能知道自己因了這一舉動,已經錯失了爭取蝶妃的大好機會。
“這便開動吧,不過既然是難得聚在一起,本宮甚是欣喜,行個酒令可好?”蝶妃笑著開口,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蝶妃見席上女子果然無一不點頭稱好,滿意一笑,對身旁的宮女點頭示意,那宮女立刻拿了個小小的帕子上前。
“先說好了,本宮這次可不管什麼行酒令的規矩,也別局限什麼吟詩作對,大家皆要拿出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即可,圖的就是個樂子。”蝶妃笑著開口,同時從宮女手上接過帕子,打了個節,對宮女又點了點頭。
咚咚咚……那宮女一下下地輕敲著一隻備好的小鼓,看來這樣的酒令是蝶妃宴會上的傳統節目。
帕子自蝶妃開始被傳遞著,隻一會功夫已經轉了一輪,擊鼓聲時快時慢,大家心裏都有些緊張,生怕落在自己手上,要是打頭陣可就糟了。
“嗬”,擊鼓聲適時地聽了,那宮女雖然是背對著眾人,背後卻仿佛長了眼睛一般,那帕子竟是在董解語麵前停了下來。
讓第一才女先來,仿佛是順理成章的,眾女眷皆鬆了一口氣,而董解語也似乎一副當仁不讓的自得。
她這麼多年來已經習慣了想要的一切不費什麼就可以得到全部,習慣了旁人的羨豔與讚歎。
“娘娘,那民女就獻醜了。”她盈盈一拜,竟是優雅起身,宛如一朵綻放的睡蓮,猶如一枝雍容的牡丹。
“民女就舞一段清平調。”董解語的聲音嬌柔嫵媚,全無半點才女的那種傲氣,一時竟是風姿綽約,妖嬈嫵媚,別有另一番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