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校大門不遠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表,隻差三分鍾就要打第一遍玲了,嚇得我瞬間忘記了先前還一直憂鬱的煩惱,拽緊書包,死命的往最大一座綜合樓跑去。
“叮……”很不幸,不出所料三分鍾我這小細腿根本就跑不到教室,晚自習的第一遍鈴聲已經轟隆的響起,綜合樓是離學校正門最遠的樓,其間還有穿過一個大操場,原本高三的時候自己是在科技樓離著校門很近,這會可鬱悶了,一向讓我很喜歡的操場我第一次有些抱怨起來,要是它能小點,我一定能趕到。可這會隻得拚死命,氣喘籲籲的跑,希望在第二遍玲響之前跑到。
氣喘籲籲的我,大跨步的快速爬上四樓,到教室門前,“叮……”恰好敲第二遍玲,老師已經擋在那裏,我急呼道“報道!老師好。”這是一個高個子的男老師,十分的瘦,還沒有分到他們班前我就曾耳聞眼見過這個老師的冷寒凶厲,曾在心裏小聲的千萬次祈禱,不要分到他們班,發名單那天,我努力踮起腳從人群中間望去,當看到這個班級下排頭那第一個濃黑的字眼時,我不得不苦笑。果然命運還是秉承著我一如既往的求什麼不得什麼的衰道,很自然的分到了這個老師的班級,還很“光榮”的位列榜首,更像是老天爺關於這個惡作劇咧嘴的詭笑。
此時這個聞名校園的冷寒凶厲的老師就站在我麵前,一聲不吭,他較高的身軀,更是給我很大的壓力,氣氛顯得微妙,原本大喘的氣息也有意識的壓低了下來,多麼希望此時的自己能渺小到讓他看不見,可是他已經看見了,還沒有感情的問道:“怎麼這麼晚!”是個質問句,不是個疑問句。
“我,我路上走得慢了。”心裏咚咚的直響,一直不敢抬頭,看著自己的鞋,輕聲的按實情答道。
“進去吧。”從我答完到他說這句話時,時間應該並不是很長,可是一直從沒有遲到過的自己,根本無法承受這種突然被逮到查問的感覺,他有一秒的停頓我都覺得像是在煎熬,一會終於聽到他讓自己進去的話,緊張到快跳出口來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卻仍不敢放鬆自己,因為他正站在教室門邊,為了可以一點不觸碰他的身體進入教室,我盡力把書包按朝自己,努力使自己的身子縮得更細。
“下次看著點表。”天,剛要擦過他身,便聽到他由高處發的聲音,嚇得自己一激靈,瞬間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立刻答道“啊,是。”隻見他狹長的眼睛,長長的一撇,絲毫沒有掩飾的輕蔑。就是因為學生遲了一次到嗎?說實話我真的很委屈,多麼想讓他知道這真的是我第一次遲到,千萬不要將我想差,可是我根本不必多說,一個補習生,在他的眼裏或許原本就覺得是差的吧,不用再解釋什麼。
關於從不遲到的原因,除了我不敢絲毫違反學校紀律以外,還重要的是害怕老師的質問,然而更加害怕的是就是這樣的一刻,教室內安靜得一根針落也聽得到,原本整齊的坐著黑壓壓的低了一片頭的同學們,在自己一個人突然走進教室的時候,瞬間“唰”的一聲都抬起頭,雖然有的未必是在看自己,而是乘機偷懶,可多多少少都會掃過自己,更何況那些直直看著自己的。這一幕從前我幻想起來都會怕,如今成了現實,我渾身瞬間像是有些麻木了,低著頭,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快到位置上,快到位置上,臉肯定紅得不得不能見人,因為我明顯感覺到脖頸燒燙的感覺。
等終於匆匆過完走道,定定的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時候,我才感覺到心稍落得和熱氣慢慢散去的感覺,這短短的一段路讓我更加暗暗發誓永遠不要再遲到,真的好害怕這樣的氣氛,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有些同學卻能接二連三的遲到,並且還能夠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臉上沒有一絲怯色,不是諷刺,我真的很佩服,這樣的勇氣,我無數次的幻想讓自己擁有,可每次想想便自己泄氣了,原來勇氣也是有主人的,有的適合有的人便不適合,並不是老師說的隻要想便會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