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用什麼樣的心情去喜歡那個人,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她好像變了許多。”
“你喜歡現在的她嗎?”
“因為是她,怎麼可能不喜歡。”稷香苦惱的說,“而且我也在變。”
蓁灼指著大雄寶殿上目光低垂祥和的佛像,說:“你看那佛祖總是慈悲的看著世人,但他從來沒有免去供奉自己的信徒的災禍,因為如果救了一個人,就是對另一個人的不公,免去了人的不幸,就是對萬物的不慈悲。世間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事,與其不聞不問不說不做,不如積極的去努力,那時候結果就已經不重要了。”
稷香把相機放在包裏收好,仰頭看看寺院中間參天古木,伸了個懶腰:“這裏冬天的天空難得這麼藍啊,現在開始有點想念A君姐的芒果蛋糕和那兩個小家夥了……”
“想回去嗎?”
“不,時間不多了,怎麼能總窩在安全的城堡裏。”稷香突然想到什麼,問:“桃花姐,我這張臉已經不適合撒嬌了嗎?”
蓁灼頓時投降:“還以為你跟A君在一起耳濡目染會變成正常人,看來是我錯了,低估了森森那夥人的利害。”
“嗬嗬,我應該多少也成熟一些了。”稷香笑著回應。
蓁灼給了他一個上帝才曉得的表情。
情人節是個周末,喬朱雀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日曆發呆,今年不知道又有什麼相親活動,總感覺媽媽在這裏的人脈比自己還廣,再加上石美姐和趙孟君這兩個左右護法,除了中午可以吃一頓免費的午餐,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好處。
自己已經二十七歲了,根據男大女小的生態法則,來見麵的對象多是過了三十歲的“歐吉桑”,他們早就沒了對戀愛的熱情,純屬秉著結婚的大旗來這裏挑老婆,每次都直奔主題,還有的帶著自己媽媽來相兒媳婦的。喬不是想尋找一段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但總覺得自己的初戀毀在這麼一幫人手裏有些可惜,或者說是可悲。
“喬,你難道一次戀愛的經曆都沒有?”中午吃飯的時候傑潔吃驚的問。
“上學的時候早戀是被禁止的,大學的時候忙著打工,入社會後隨便一蹉跎就變成大齡青年了。”喬朱雀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對人解釋,以這個時代的眼光看來活了將近三十年還沒談過戀愛的女人屬於珍藏品。但原因真的就是這樣簡單,前十八年戀愛是“洪水猛獸”,學校每次開會都拿這個做話題,讓學生們腦袋不想戀愛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到了大學雖然有戀愛的自由,可是昨天還是違禁品的東西,哪能那麼快就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情,況且學生時代的愛情常常是無花果,於是對於像自己這樣為現實所累的人,象牙塔裏的愛情是奢侈品——有它生活不一定會更好,沒它日子也照樣過。至於工作之後,生活被時間趕著走,還沒意識到自己老了,年齡就已經成了危險品,尤其是對女人而言。
藝林說:“我有個表姐,今年三十五歲了,還是單身,她說從二十七到三十二,是女人的恐慌期,過了三十三歲之後,像她一樣,反而從容自在了,單身就單身唄,家裏的人也不再逼婚了,小日子過得比咱還滋潤。”
“再過五年我就能超脫了?”喬朱雀半開玩笑的問。
“也不是這個意思了,我表姐是因為心裏又放不下的人,所以才看誰都不順眼,她屬於特殊情況,像你這樣的女生還是結婚比較適合。”
心理有放不下的人嗎?
喬朱雀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那一副妖媚到極致的眉目,異彩流動,映在明滅的陽光裏,凝成一種曖昧的叫人心驚的豔色。然後這副美麗的臉孔被一張帥氣的麵容取代,那樣漂亮的人就算成長了,也不會變得難看,雖然不再是乍眼的出眾,卻多出另外一種陽光的感覺。
是誰改變了他?使那眼眸中犀利妖豔被淡淡的笑意取代。這樣的稷香,就算不能在一起,也終於可以變為真正的朋友了吧,喬默默的想著。
稷香沒有繼續住在喬的家裏,因為喬媽媽後天要來視察相親工作。
可是到了二月十四日中午十一點左右,喬媽媽還是沒有親自來“監督”,而是由崔石美帶著喬去了某大飯店,一路上石美不斷的向喬描述結婚後的幸福生活。
“不是每個人都像趙大哥那樣。”
“放心,今天見的這個絕對是百裏挑一的鑽石王老五。”
“你們是怎麼把這塊璞玉給挖出來的。”
“嘿嘿,到那你就知道了。”
結果這次相親給了喬前所未有的震撼。
相親的對象是老周——她們公司的新上司,他的本名叫周啟恒,叫他“老周”是因為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公司裏的人們發現,與他那個老來俏的花花老爹比起來,這位太子爺的作風沉穩得超出他的實際年齡,跟那些高層主管和公司元老們周旋起來就像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喬朱雀好夢惡夢做過一大堆,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變成未來總裁夫人。
好吧,有這麼優秀的對象就不隨便報怨了,多少姐妹會痛哭流涕的羨慕她,就算成不了夫妻,能和多金帥哥吃頓飯也不錯,真正她驚訝的是介紹人居然是尚稷香。
此外,他和石美熱絡的對話,更是讓喬朱雀大跌眼鏡。
寒暄幾句之後,石美拍拍喬的肩膀:“我先走了。”
“我也有事兒,BYEBYE。”稷香也棄她而去。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喬感到任何的美食都難以消化,和老周“兩眼相望默默無語”的消費了差不多半個月的夥食費,結帳的時候,為了給上司留下好印象,堅持實行了AA製。
什麼相親!根本是工作會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