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開我。”喬努力不流露出情緒,掙脫開尚稷香的困製。
“不放。”
“放開。”
喬朱雀感到腳下一輕,自己竟然像一困大蔥一樣被直立的抱起來塞進了屋裏,門被稷香用腳踹上,漆黑的客廳裏隻有兩個人粗重的呼吸,一個是被勒得喘不過氣,一個是埋在別人的肩頭有力吸氣。
安靜持續了一會兒,喬試著動了動胳膊,說:“放開,快死人了。”
這次身上的力道消失了,那一瞬喬的心理有一點小小的失望,然後聽見有人說:“姐姐昨天沒洗頭。”
本來正在活動筋骨的某人僵住兩秒,咬著牙說:“讓你聞到不好的味道真是對不住你啊!”
緊張的氣氛在詭異的對話中消失,客廳恢複光明的時候,一切變得真像是大家隻有五天沒有見麵,然後一個人拜訪了另一個的家,對話也甚是輕鬆。
“姐姐,樣子一點沒有變。”
“人過了二十歲除非毀容,否則不會有什麼大變化了,反倒是你變了不少。”
喬脫了外套,把尚稷香讓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在廚房一邊燒開水一邊準備杯子。
“外國的奶酪養人,不知不覺就長這麼高了。”
“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我有秘密眼線,千萬別問我他是誰。”
喬端來沏好的紅茶,放在茶幾上:“隻有這個了,湊合喝吧。”
“沒關係,這就挺好的。”稷香端起茶杯,很有氣質的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很有氣質?喬朱雀不禁閉上眼睛撫著自己的額頭,怎麼會想到這個詞兒。
“你居然也懂得禮貌了。”
“人總會長大的。”稷香聳聳肩,仿佛再正常不過的說一件芝麻綠豆大小的事。
的確是長大了,喬朱雀不得不再次好好的打量眼前這個截然不同的尚稷香。美少年的影子一點都沒有了,任誰也不會覺得一個身高超過了一米八五的人是美“少”年,如果讓她形容以前的稷香,她會用藝林常說的一句話——他雖然是男人卻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妖豔,但是現在看著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留著整齊短發的年輕男子,她隻能說——這家夥帥透了,然後對自己小三十的年紀感歎,稍微克製一下想臉紅的衝動。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喬猶豫的問。
“托姐姐的福,和老頭子和好後,就去了加拿大,然後又搬去法國。”尚稷香站起來在喬的小窩裏到處轉轉,本來寬敞的屋子因為多了一個長人顯得小了許多,“姐姐也搬家了。”
是啊,從城東到城西就花了我所有的積蓄,還有二十年代款。
“時間不早了……”喬對這個“新”稷香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被壓迫感,可能是身高的緣故作祟。
“沒關係,反正今天我住在這兒……哇,這裏還有一間客房,原來以為今天又要睡沙發呢!”
喬朱雀隻能一個人承受臉上的黑線,把這個看起來無害的新稷香留下來,順便很二十四孝的伺候大少爺鋪好被褥。
“還需要什麼就去叫我。”喬朱雀突然覺得自己像他的老媽。
尚稷香走到喬的身邊,出其不意的又抱住她,撒嬌似的左右搖晃兩下:“真希望有你這樣的姐姐。”
無力感再次侵襲喬朱雀,姐姐算是比老媽年輕一點吧,五年過去了,撒嬌的方式在改變,但身邊這個像大型寵物犬的稷香,好像讓人更難招架,隻能聽天由命了。
“是嘛……晚安。”
“晚安。”稷香放開了喬。
奇怪的是這一夜完全無夢到天明,打開臥室的門就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很從容的坐在餐桌旁讀晨報,喬把頭幢向門框,是不是其實根本沒有過了五年,隻是做了一個長夢,然後稷香便一夜長大成人,換了一副模樣。
稷香看見喬用頭撞牆,趕忙跑過來,以為她有哪不舒服。
放大數倍的臉龐嚇了喬一跳:“你幹什麼?”
“原來是起床氣。”稷香笑吟吟的退開幾步,“今天我要去廟裏,姐姐要不要一起?”
廟?
稷香去拜佛?
喬朱雀腦子裏勾畫出一個妖豔少年月黑風高獨闖少林的詭異畫麵,然後就是XXOO的十八禁情結……老天!常跟於藝林和傑潔這兩個色女在一起,腦袋都變不正常了。
拉回到正常的二次元,看著長大了的稷香,喬說:“今天去不了,還要上班,最近請假請的太多了。”
請假翹班的喬朱雀?在稷香眼裏真是一個新鮮事物。
“姐姐不吃早飯了?”桌子上擺著從冰箱裏拿出來的餅幹和牛奶。
“今天起的有點晚,你自己吃吧,走的時候關好門,對了,你以後……別再叫我姐姐了。”
稷香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問:“為……為什麼?”
喬一邊穿鞋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現在的模樣不太適合這樣的語氣,還有如果見到門神,替我多上一炷香,這幾年我家門口總是不太平,嗬嗬,BYE——”
喬覺得心情很不錯,這可能是自己與稷香認識以來第一次占了上風,五年的時間原來沒有白活……真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
與心情好得不得了的喬朱雀相比,尚稷香就鬱悶多了。
“怎麼了?”蓁灼問身邊心不在焉的尚稷香,“這間寺院不適合嗎?”
稷香搖了搖頭說:“桃花姐,我曾經問過森森,如果愛上不能愛的人,要怎樣才能得到幸福,她告訴我要不求回報的默默等待。”
“楊柳那個人,怎麼會安安靜靜的坐以待斃?”蓁灼笑著說,“她應該是想告訴你,真愛是不能隻算計自己的得失的,要找一個讓最多人都幸福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