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幫你什麼?”
“就是把那些感想呀,思想彙報啊,替我寫寫,怎麼說你也是過來人。”
這些本就是繁文縟節的東西,喬倒是沒什麼意見,開始幫他“造假”。
“寫得深刻點,字數別太少。”稷香一邊自己填那些履曆,一邊吩咐喬。
“知道,不過以前我上學的時候,這些表都不讓帶回家,怕我們弄丟了。”喬握筆還不太舒服,寫出來的字反而和稷香有幾分相像了。
“既然知道重要,就不要寫錯了,老師說不能用塗改液……哎呀,我把小學的名字寫錯了,怎麼辦?”
“你別動,我看看。”喬從抽屜裏拿出一卷透明膠,小心的把錯字粘下去,“自製無痕‘修正帶’。”
稷香崇拜的看著喬:“姐姐,你還挺厲害的!”
“我多吃的那幾年米,也不是白吃的。”
“讓我也試試。”稷香搶過喬的膠帶。
“你先在廢紙上試,別把表格弄破了。”
費了一晚上的勁兒,兩個人才把那些表搞定。
“你打算高考了?”臨睡前喬問稷香。
“反正老頭子也會把考試的錢交了,我閑著沒事兒,不如去禍禍幾張卷子,你不讚成?”
“沒有,”喬立刻擺了擺手,“我是擔心你會考的成績,萬一過不了……現在好像畢了業也能補考,這麼說……你上了大學還得回來會考,這……”
看著喬完全陷入思考當中,稷香簡直就是自問蒼天無語,她的擔心未免也太早點了。
她肯定不知道,就是不填這些東西,也會有人幫自己搞定的,她也沒有注意到,所有關於家長的資料,她一張也沒碰到。
她還沒分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稷香心中一緊,撲上去摟住喬,驕蠻道:“姐姐,姐姐,你不要給我壓力。”
“好好好……”喬有點驚慌失措的拍拍稷香來安撫他。
此時兩個人都陷入劇情中不能自拔,一個是騙子,一個是傻子。
……
四月一日是喬的生日。
她幾乎是在這一天的最後一分鍾出生,但還是沒逃開被這個西洋節日作弄的下場,她想過農曆生日,卻偏偏有個比老天爺更愛作弄人的老媽。
“姐姐你緊張個什麼勁兒?”稷香悠閑自得的跟在喬身後,不時地欣賞著兩側遠山如黛的好景致,心裏感歎中國的地大物博,這麼一個小地方就有如此美景。
“我……我沒……緊張。”
“走路都順手順腳了,還不緊張?”
“是嗎?”喬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步子,“你就不緊張嗎?”
稷香噗嗤樂了出來:“咱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沒……沒有。”
“還是姐姐心理有鬼……”稷香擋住喬。
喬知道他又要惡作劇耍她了,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她也能稍微了解這個人的脾氣,於是趕快推開他:“快到我家了,求求你老實點……記住你是我同事的弟弟,我當你的家教……”
“快走吧,天快黑了。”稷香從後麵推著喬。
喬被召回老家過生日,原來想速戰速決一個人去的,可稷香纏著非要一起跟來不可。
稷香的字典裏哪有“不方便”三個字,他不想和喬分開,時間雖然不長,但一想到她在離自己那麼遠的地方,心理就會發慌。他要跟來,反正喬本來就在教他功課,不過是帶一個“弟弟”回家罷了,有那麼緊張嗎?
還是喬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想到這點稷香感覺很不愉快,這一刻他忘了自己當初住進來的原因,仿佛他跟著喬是天經地義的事,反對的人才是有毛病。
稷香不禁又跟緊了幾步,幾乎是貼著喬一起走。
到了喬家之後,喬為稷香一一介紹了家人。
稷香一開始被喬的媽媽和石美嚇了一跳,特別是石美,和初次見麵時簡直是判若兩人,臉上少了超級“裝甲”,還曬得齁黑,乍一看還以為是哪跑出來的山頂洞人,要不是平時看慣了吳嵐,還真讓人受不了。
喬顯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幾乎跳了起來:“媽!大冬天的你們怎麼曬得這麼黑!”
“我們去還海南曬太陽了。”石美興奮的解釋道,“為了給你慶生才提前回來的。”
喬頓時感到無語,難怪最近耳根那麼清靜,她們還不如在那多玩幾天。
喬媽媽剛看見稷香的時候先是興奮了一下,以為女兒帶回來個準姑爺,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個毛頭小子,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不過虛與委蛇和拍人馬屁是稷香的看家本領,對付喬媽媽這種中年婦女他經驗豐富,石美就更是小菜一碟兒。看著她們的嘴角不斷往上翻,稷香鬆一口氣,也許喬那個迷糊蛋早就忘了,可靠人吃飯的稷香對見過的人基本是過目不忘,他和石美打過照麵,萬一被認出來就比較麻煩了,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個大嘴巴。
現在看來熱帶的太陽已經把他從石美的腦袋裏蒸發掉了。
喬爸爸被介紹的時候,稷香才放下心來,終於見到一個正常人了,否則他絕對懷疑喬的身世問題。
接下來隻要演好一個十七歲的懵懂少年就好了。
晚上吃過了慶生宴,吹了蠟燭分了蛋糕,喬被迫加入兩個過分開朗的女人的討論中,稷香就比較清閑,可以和喬爸爸下會兒棋。
“這孩子挺聰明的。”
棋藝高超的喬爸爸讓三個子後,稷香和他殺了個平手,棋逢對手當然開心,何況還是個很有潛力的少年人。
喬爸爸去倒茶,準備和稷香再下兩盤,喬見空坐到他對麵,看看剩下的殘局,說:“沒想到你還會下棋。”
稷香瞥了一眼其他人,壓低聲音說:“從事服務行業,不內外兼修怎麼行,姐姐沒聽過色藝雙絕這個詞嗎?”
感覺稷香最後吹了一口氣到自己臉上,喬頓時緋紅了臉蛋,趕忙站起來:“爸,您過來接著下,我……幫您沏茶。”
喬剛走進廚房,另一個人就又坐到稷香的對麵。
“賣身葬父的小弟弟。”石美笑著輕輕的喊了一聲。
“石美姐還記著我說的那句玩笑話呢?”稷香接得很自然。
“來我家沐浴的出水小芙蓉,我怎麼能忘,你對自己的相貌太沒自信了。”
“那天的事都沒機會好好謝謝您,我可是個愛幹淨的人,一天不洗澡都不行,偏巧喬姐姐的淋浴出了毛病。”稷香也“坦誠”的一笑,“剛才都不敢認,沒化妝的石美姐至少年輕了十歲,我還以是喬姐姐的妹妹呢。”
“你太會說話了,我剛才也沒認出你來。”石美笑得花枝亂顫,“之後我怎麼都沒見過你呢?”
“畢業班的學生都很忙。”
“有時間幫家庭老師慶生?”
“我們也得放鬆放鬆,胖瘦又不在這一頓。”
“最近常住在朱雀那?”石美擺弄著手下的兩顆棋子。
“以前偶爾也住,喬姐姐也會去我家玩。”
“噢——”
石美和稷香兩人對視著笑了起來,笑得都很……奸詐。
“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稷香不得不佩服喬朱雀的白目,這麼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能看出來開心?
喬媽媽從八卦雜誌中走出來,也湊到棋盤前:“下棋這麼有意思,把我都涼到一邊了。”
“我陪您聊天。”石美和稷香幾乎是異口同聲說了這句話。
“嗬嗬,都去聊天,誰陪我下棋?”喬爸爸走過來,石美和稷香相互看了一眼都沒話說,怕又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