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予打斷他道,“所以,還望殿下慎行。”
鳳宸玨出其不意地伸手攥緊她的手腕,將她拽至近前:“蘇傾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幫別人對付我,嗯?”
兩人一時湊的太近,鳳宸玨身上的沉香令她一陣恍惚,環繞在耳畔的嗓音更是讓人一陣心悸。
她喉珠滾動了一下,不動聲色地低眉斂目,沉聲提醒:“請殿下鬆手,在下已轉入朱梁,眼下隻是為皇上效力而已。”
“……”鳳宸玨抓著她手腕的手驀地用力,然後又猛地將人推開,冷哼道:“蘇傾予,你好樣的。”
蘇傾予蹬蹬後退了兩步,好在被站在她斜後方的太監給扶住了,不然指不定會露出什麼窘狀呢。
見鳳宸玨已經往外走去,她拂開那太監的手快步追了過去,一同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
天冷,晝短夜長,等蘇傾予帶著鳳宸玨來到雪豐裴專為他設宴的離情殿時,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殿內溫暖如春,歌舞升平。
霧氣繚繞,似人間仙境。
已經來了許多朝中大臣,各坐其位,環顧一周,隻有一個位置還空著。
蘇傾予暗暗蹙眉,難道雪豐裴打算一來就給鳳宸玨一個下馬威?
雖是這樣想著,卻還是上前行禮道:“陛下,人帶回來了。”
“很好。”雪豐裴大笑著說完,拍了拍身側的座位,“來,傾予,你上來坐。”
蘇傾予聞言明顯愣了一下,那個位置可是後妃才能坐的,她目前最多也是能算是朱梁右相罷了。
坐那個位置,顯然有諸多不適啊!
不僅是他,殿上眾人都愣住了,朱梁國皇家史上,還沒公開寵幸男寵的例子,莫非雪豐裴要做史上第一人?
“陛下,這……似乎有些不妥吧?”
“嗯?有何不妥?席位不夠,愛卿不願與寡人同席,是想與旁人同席,還是想讓遠道而來的鳳九殿下就這麼站著?
更何況,傾予不是外人,等諸事解決完,寡人便挑了良辰吉日,與傾予成婚,奉傾予為後。”
說完,還衝蘇傾予曖昧地眨了眨眼。
一眾躬親大臣見狀輕咳了一聲,目光閃躲,非禮勿視。
“……”
蘇傾予暗歎了一聲,雪豐裴明顯是想借機在她和鳳宸玨之間製造隔閡和誤會。
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側的青年,由於距離很近的緣故,她能清楚的看見對方低垂的眼睫,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僵硬。
隻是想到雪豐裴定在上方觀察他們二人,她也不便有太多表示。
躬身行禮道:“臣,遵旨。”
剛踏出一步,手腕便被身側的人拉住,略顯低啞的聲音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別去。”
蘇傾予頓了頓,暗道素日裏一向精明慣於算計的人,怎麼這個時候反倒看不開了,也不想想以她的性格,若不是因為有利可圖,怎麼可能乖乖聽命於人。
隻是這些話她沒辦法明說,甚至連個暗示都不能給,一旦不小心被雪豐裴察覺,那她這麼多天的隱忍可就全都功虧一簣了。
用力掙脫鳳宸玨的束縛,能明顯察覺出對方的挽留和不甘。
“殿下,自重。”
藏於袖袍中,輕輕轉動手腕,酸麻感刺激著她每一條神經。
‘鳳宸玨,能不能冷靜點啊!’
她在心底暗歎了一聲,朝著上座的雪豐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