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鈞一時間也不知如何作答,結結巴巴道:“師姐……其實……這書我還沒有看完,還沒有別的事找師姐說說。”
羅雲見易煙麵色慌亂,而霍鈞結結巴巴,登時心中當做他想,冷冷道:“這麼晚了,不去休息,孤男寡女在此相處,當我眼拙麼?”
易煙心思玲瓏,‘蹬’的跪了下來,抱著羅雲的小腿,苦苦哀求道:“師姐,易煙錯了,我與師弟清清白白,師姐千萬莫要告知師父,易煙再也不敢了。”
“師姐……”霍鈞心想的自然不是這事,慌亂中未反應過來,此時見易煙跪了下來,竟傻了眼,呆呆的不知如何解釋。
羅雲‘哼’了一聲,冷冷的瞪了霍鈞一眼,又見易煙一臉真誠的懺悔,心下鄙視霍鈞的行徑,喝道:“霍鈞,你先回去罷,若被我再碰到,定不輕饒。”
“多謝師姐,多謝師姐!”易煙叩謝完畢,還不忘向霍鈞幽幽念道:“師弟,下次別再來了。師姐明察秋毫,你我最好保持些距離。”
霍鈞愣了好一陣神,在羅雲、易煙的注視下不得不轉身原路回去了。
見霍鈞走後,羅雲方拂袖轉身與易煙二人各自沿著雲梯回到閣樓內。
霍鈞往下走了數層之後,方回想起師姐為何那般反應,但此時若回去再讓那易煙攔住,恐怕就沒那好運再遇到羅雲了。可此時若回十五層的屋內去,隻怕洪塵等人已在那裏埋伏好了等他入甕。
片刻間的功夫,霍鈞想到了一個安全的去處,便是第十九層的斷魂窖。那老頭脾氣再怎麼古怪,也不會要他性命。
霍鈞帶著小熾,一路禦風疾走,耳邊不時傳來‘嗖嗖’的風聲,竟有人跟在身後放暗箭。霍鈞心中緊張,到了斷魂窖洞口,便毫不猶豫縱身跳了進去。
斷魂窖深約十丈有餘,霍鈞靠著風係靈力跳下去,不禁打了個趔趄,在他身後小熾緊緊的抓著他的肩膀,反倒一點事兒都沒有。
身後那幾個人追至斷魂窖入口,紛紛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幾人手上比劃幾下,便離開了窖口。
斷魂窖內,依然是一片陰暗,唯有黑光結界處有黑色流光,反倒更加明亮些。窖內不時傳來辱罵聲和哭泣聲。
在黑光結界的右側,靠近煉器鼎爐那一麵,一個佝僂黑影,靜靜的跪著,不時還傳來哽咽抽泣之聲。結界中央,那女子不像往日那般始終低著頭昏迷不醒,而是清醒的仰著頭對著佝僂黑影,滿麵淒婉,又不時流露出愛戀的眼神。
而在結界的前麵,一位綠衣女子指著霍雲龍憤然辱罵:“我姑姑被囚禁七百餘年,你不思進取將她救出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把守此處,做這不知羞恥的看門狗?”
霍雲龍對著結界內的夜千凝哽咽道:“千千,七百年來,我日日都在想辦法救你出去,可這【黑煞血陣】堅不可摧……”
“堅不可摧?”那綠衣女子冷喝道:“是這大陣堅不可摧,還是你對浮雲宗的感情堅不可摧?”
霍雲龍沉默了許久,方堅定的道:“師父養育之恩,沒齒難忘。對千千之情,海枯石爛……”
綠衣女子怒喝道:“可是你師父已經不在了,這個浮雲宗不是你師父的,是真雲的,你明白麼?是真雲讓你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嗬嗬……我自甘墮落,何必怪罪他人。”
……
這二人情緒激動,仿佛不知霍鈞到來。
可此時,霍鈞卻後悔極了,隻見這綠衣女子眉清目秀,嬌媚可人,卻不是別人,正是盛雲從雪地裏抱回來的那個女子。此時,見她稱結界內的夜千凝為姑姑,登時聯想到【聖獄門】這個魔門中偌大的招牌,渾身起雞皮疙瘩。
霍鈞不敢驚擾這二人,緩緩向窖口挪去,欲趁著二人不注意再溜出去。
隻聽,那綠衣女子輕喝道:“你以為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霍鈞頓了頓,喏喏道:“我見二位正在敘舊,不便打擾,想來二位也不願我這外人在此吧,在下告辭了。”
霍鈞拱手後退,正欲起身跳出窖口,卻見頭頂三道黑芒飛來。那三道黑芒不偏不倚恰恰釘在牆壁上,登時一大片牆壁腐蝕的稀爛,牆壁脫落,化成一灘黑水。霍鈞心中大驚,若方才自己沒有控製住跳了起來,若中了這黑芒,此刻恐怕已然成了一灘血水。
“此錐名為【追魂】,若敢再亂動,便讓你如這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