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隊裏,陳剛屁股剛剛放到椅子上,手機就響了。一看來電的號碼,陳剛的兩條眉毛就擰到了一起。滿臉無奈的接起了電話。“私服啊,聽嗦出了咪案哦,究竟四森麼情況啊?(師傅啊,聽說出了命案,究竟是什麼情況)”來電話的人叫徐良,是陳剛的上司,當年高分從江蘇考入警校,畢業後通過關係留在了北京,局裏似乎很重視徐良,還曾經讓陳剛帶過他幾天。所以沒有旁人的時候徐良一直跟陳剛叫師傅。不過陳鋼很不待見這個人,徐良為人油滑,整天的溜須拍馬,正事從來就沒見他幹過。跟陳剛完全是不同的類型。可是徐良家裏有路子,加上他有學曆,基層實習也就是走走過場,沒幾天就直接到局裏去坐辦公室了,短短五年時間,居然就當上了副局長。“五踢嗦一該死夫妻貿扽引起的哦。(我聽說應該是夫妻矛盾引起的命案)”誰他娘嘴這麼快啊!陳剛心裏暗罵了一句,一本正經的回道:“局長真是關心工作啊,周末還打電話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還不能肯定,疑點還很多。”“不要叫居藏啦,私服您叫五小徐好啦,況且五還不四居藏啦,付居藏而已啦。”聽了徐良的話陳剛就是一陣反胃,可人在屋簷下,又不好不理他,隻好強忍著繼續聽著徐良那蹩腳的普通話。“私服啊,眼看就要年底咯,如怪增距確鑿的話,進盡快結案吧。”陳剛心裏明白,徐良這是在為了他自己的仕途操心,在他眼裏隻有破案率,至於你怎麼破案他就不會關心了。“局長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可是現在的確還有疑點,我現在要彙總線索了,回頭再跟您彙報。”“私……”沒等徐良繼續說下去,陳剛就掛上了電話。長出了一口,這才看著坐在對麵的強子和大剛,苦笑了一下問道:“你們有什麼發現?”“報案人隻是習慣性的出門買早點,走到樓下不經意的往草叢裏一看,就發現了屍體。而且據報案人說,死者一家並不是跟他們一起搬遷過來的,而是後來買的房子,他所以並不認識死者。”見強子停住了話,陳剛又講目光轉向了大剛。“您是想全聽,還是隻聽主要的?”大剛依然一臉嚴肅,陳剛很了解,雖然這家夥長的凶,而且很少笑,但大剛其實是個挺幽默的人。而且記憶力很好,給犯人做筆錄的時候,他光用腦子記,就能絲毫不差的把犯人的話全記住。“精簡一點,全說。”隻見大剛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兩口子不是我們村的,去年年底在我們這裏買的房子,聽說老頭以前家裏很窮,一直討不到老婆,後來一個人看上了他家的宅基地,出了高價租他家的房子,他在這裏買了房手裏還剩下十多萬,這也就找了這麼個比他小了快三十歲的死了老公的外地女人做老婆。這歲數大了的漢子有幾個能行的?我從來都沒聽到過他家晚上有什麼動靜,就昨晚聽到他們吵了半宿,可是天太冷,窗子都關著,沒聽清講的什麼。還有就是我見到過一個三十多歲男人在他們搬家的時候來過,還抱著電視機,看起來像是送電器的,可是你說送電視的怎麼非要趕上老頭不在家的時候來……”“行啦”陳剛趕緊攔住了大剛複讀機似的彙報,此時強子已經快憋不住笑了。“說主要的,去年他們搬家的事就別說了。”大剛一個一米八五的大塊頭,把一個長舌婦的語氣學的惟妙惟肖,陳剛也有點要繃不住了。“這是主要的,前樓十層的光棍跟八層的少婦有一腿的事我都給過濾了。”大剛依然是一本正經。強子終於是禁不住噗的一聲笑噴了出來。陳剛也假借咳嗽,偷偷的笑了兩聲。然後趕緊蹦住了臉說道:“那你們倆覺得有什麼可疑的沒有?”強子搖搖頭,表示沒什麼可疑之處。陳剛點上了一支煙,給大剛和強子也都發了一隻。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按說一個死了老公的外地女人,肯嫁給這麼一個老頭子,肯定會圖點什麼。”“錢唄”強子吸了一口煙接茬。“如果是圖財,那她……”“就不應該殺了老頭,至少不應該殺的這麼明目張膽,而且殺了人也不會自殺。”大剛腦子很快,總是能跟陳剛想到一起去。陳剛賞識的微微點了點頭。心想這麼好的一個人才,隻當個輔警真是可惜了。私下聊天的時候陳剛曾經聽大剛說起過,他從小的誌願就是當警察,甚至高考的時候他就隻報了一個誌願,就是警察學院,可是當年警察學院分配到這個區的招生名額有限,他本來分數也夠了,但是卻被一個家裏有路子的同學給頂了。這使得大剛隻能被分配到一個三流大學。後來畢業隨便找了一個工作,直到聽說招收輔警,這才毅然決然來到了警隊。“也許是精神有什麼問題吧,現在武瘋子很多。”強子打斷了陳剛的沉思。“就算是這樣吧,可是一個幹了一輩子農活的人,就算已經六十多了,手上的力氣應該也還不小,不應該是一個女人就能隨便悶死的,而且法醫說女人身上根本就沒有搏鬥痕跡,如果是她悶死的男死者,她的身上不應該一點傷痕都沒有啊。”陳剛再次陷入了沉思,似乎還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一時還想不起來。“嗨,也許是給死者吃了安眠藥之後下的手。”強子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的確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一切隻能等驗屍報告出來了才能有答案了。陳剛吐了一口煙說道:“好吧,今天先這樣,等驗屍報告和死者身份調查都出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