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自己，都瘦成什麼樣了？亞爾雅不在，都沒人注意你的飲食。”也隻有在這個時候，維克爾才會想到這個情敵的優點：“我本來也想把他帶來，不過……你離開後沒多久，這家夥就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
“我知道。”
臉上，手的動作突然僵了一下：“……他找到你了？”
“失憶了。”笑了笑：“他現在不認得我。”
“……真的？”
埃裏克斯盯著他：“你似乎很高興？”
“說不高興那才是騙人的。”維克爾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本來我看他就不順眼。”
這是事實，埃裏克斯無話可說，兩年前還在奇怪這兩人怎麼如此不對眼，兩年間卻已恍然大悟，原因，自然是說不出口的。
“早點回去。邊城的警衛再鬆，查到你頭上也不過是一兩天的事。”
維克爾皺起臉：“你是在趕我走？”沒坦白前，這是維克爾最常用的招數，雖然十有八九都收不到預計的效果，但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他還是喜歡用這招賴在埃裏克斯身上不放。事隔兩年，突然用出來，倒頗有點奇襲的味道。
而這招也確實有效果，埃裏克斯愣了一下，一瞬間有種回到兩年前的錯覺。
“……大哥，如果我沒記錯，你都二十七了。”再學小孩撒嬌也惡了一點。
“沒錯。”維克爾正色道：“而且我還知道再過三個月我就二十八了。”
……這話……好像有什麼目的……埃裏克斯睜大眼睛瞪著他。
維克爾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過了生日再趕我好不好？”
“……不好！”差點沒被氣死，但一瞟見維克爾臉上的紅掌印，心一軟：“今天中午我給你過生，下午馬上給我走！”
…………
“……你不願意？”
“不！”維克爾立即跳起來：“我馬上去準備！”
夠了！足夠了！
不遠萬裏過來，隻要能見一麵，足夠了。
冒著生命危險過來，隻要能看見你毫無芥蒂的微笑，足夠了。
能在感情坦白後，感覺到你未曾疏遠的態度，看到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在我麵前露出你真實的一麵，所有的一切，都足夠了。
我的心永遠都是滿的，因為你的影子已讓它再無空隙容納其它；
我的心又永遠都是空的，因為你從來不曾像我愛你一樣的愛我。
我永遠都是快樂的，因為你就近在身邊；
我又永遠都是痛苦的，因為近在咫尺卻無法觸摸。
如此的空虛又如此的滿足……
如此的痛苦又如此的幸福……
在天堂與地獄的邊緣，在痛苦與幸福的交點，在空虛與滿足的中心，敏感的感受著任何訊息的變化，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小心翼翼的調整著自己的言行，任自己的心情忽上忽下，在你的情緒變化中隨之起伏。
也許你永遠不會懂……是的，我也不希望你懂。
懂了情，懂了愛，你的牽掛就更多，你的煩惱也更多。你的脆弱，承載不了這麼多的牽掛與煩惱，你的堅強，隻會讓你傷得越來越深。
深沉的你，天真的你，聖潔的你，邪魅的你，脆弱的你，堅強的你……
所有的你，都不需要去了解這世上最複雜最險惡最痛苦的情感。
你隻要好好的，接受我，接受我們，所有的寵愛，就可以了。
埃裏克斯，這些一直盤旋在我心裏，或許我永遠都說不出口的話，你能明白嗎？
其實，就連這個，我也不希望你明白……
提著蛋糕急匆匆的趕回房間，窗子的陽光將房間裏孤零零的影子印在地上。維克爾心中一陣揪疼，抱著冰冷骨架的感覺再度清晰的浮現——
寬鬆的衣袍下，已經沒有了肉的痕跡，這樣的身體，又怎經得住這邊寒冷的天氣？
“大哥，這麼快？”背對著他的人轉過身，臉上依然是平淡的笑容，背負陽光的眼睛，在陰影中，亮得出奇。
“跟我回去。”聲音略為拔高，維克爾馬上深吸一口氣，讓聲音平穩下來：“跟我回去，埃裏克斯。”平穩，但很堅決。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