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曆921年,魔族與人族經曆長達十三年,大小三百七十四次戰役後,終於以魔族戰敗,處死魔將二十八人,退到阿拉斯加山脈以北的苦寒之地告終。
經此一役,人魔兩族均元氣大傷,尤以魔族為甚,於是雙方均將心思放在休養生息上,以圖盡快恢複實力。人族為防魔族再犯,八國(當時還沒有亞特國)經磋商訂下協議,各國均派一定數量的軍隊駐守阿拉斯加,並以血盟誓,無論國家之間有何不和,均不得以此為借口在防守上造成任何摩擦。
魔族一向驍勇善戰,此次大戰若非後方供應不足,絕不至於落敗。人族也是深知這一點,於是將阿拉斯加山脈定為分界線,以圖困死魔族。
阿拉斯加山脈乃是大陸上最大的一條山脈,綿延幾千裏,橫貫大陸東西,將整個大陸一分為二。大陸以南,四季輪回,晴雨有序,草木茂盛,而大陸以北,則天氣寒冷,一年中有大部分時間都是冬天。每逢氣溫回升,地上的嫩草還未深綠,又再度被冰寒封死——如此苦寒之地,想要再度準備長年戰爭所需軍備,實在是難於登天。
此外,阿拉斯加山脈還是絕佳的防守之地。綿延幾千裏山勢險峻,瘴氣彌漫,怪獸無數。終年不見天日的森林裏流竄著奇怪的能量,魔法元素異常的活躍,可以自主聚集攻擊任何事物。幾千年來,無數的冒險者有去無回,成為人們口中不可逾越的天塹。而大陸兩側的海峽,則由於暗礁密布,無法行船。因此大陸南北,唯一可通行的便是一處叫殘牙關的關口。
殘牙關位於阿拉斯加山勢較為平緩處,橫穿整個山脈,崎嶇百餘裏。說是山勢平緩,其實也是相對而言。道路最寬不過四丈(魔族撤退時拓寬過的),繞山而行,兩側的山體近乎垂直,老樹枯藤枝葉蔽天,山間霧氣彌漫,縱是常走之人,要走過這百餘裏,往往也要花上十天半個月。不過相比於其他有去無回的地方,已是極為難得。
而殘牙關的關口,則是聖光、亞特、挪森三國的交界處。自亞特國迅速成為大陸強國後,聖光挪森在承認其政權允許其派兵駐守的同時,也大方的各自贈送了很少的一小塊土地(從魔族那兒刮來的的土地上的殘渣兒),使其與阿拉斯加山脈接壤。於是殘牙關常年駐守軍隊達五萬之多,各國也對此地照顧有加,所有賦稅均不在此地實施,但魔族畢竟太過於駭人聽聞,因此長年下來,這附近還是隻有稀稀拉拉的村落。
待埃裏克斯一行四人外帶一隻小貓浩浩蕩蕩趕到殘牙關附近(相距還有百餘裏)時,已是十二月下旬(大陸曆1139年)。一眼望去,隻有幾叢枯枝在遍地衰草中哆嗦,襯得終年在霧氣繚繞中灰綠的阿拉斯加山脈更加的詭秘。
瑟尼斯買了一輛馬車,剛好夠坐兩人。從虎嘯山寨出來時,是他和埃裏克斯坐在車廂裏,卡爾駕車。兩天過後,已被某個性格惡劣的家夥氣得七竅生煙的他氣呼呼的剝奪了卡爾的控馬權,決心寧願凍死在馬背上也打死不進車廂。這倒是苦了卡爾,整天對著優雅的仇人兼恩人,罵也不是謝也不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偏偏那人還天天笑眯眯的與你聊天,雖說那話怎麼聽怎麼氣人,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打不過外麵那金頭發的小子,隻好一口氣往肚裏咽,等到了殘牙關,早已麵容憔悴,不成人形。
“好了,吃點飯,準備幹糧,下午就穿山。”瑟尼斯黑著臉拍拍車廂。
車門打開,首先出來的是一個臉比他更黑的少年,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醒目的頂在臉上,一看就知道曾遭受過非人的精神虐待,然後就是一身雪白優雅高貴的埃裏克斯。
埃裏克斯身上的衣服幾乎是千年不變,當然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是沒錢。從虎嘯山寨一路遠涉到此,氣溫直線下降,他在車裏倒是一言不發,反而是罵罵咧咧的瑟尼斯咬牙切齒的丟進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
這件價值連城的大衣立即讓埃裏克斯重新估算瑟尼斯的身價和利用價值。
“以你經驗,需要多久?”不自覺的裹了裹大衣。真的不是一般的冷,也或許是還沒適應這天氣的原因。
瑟尼斯幾乎是妒忌的瞪著怎麼看都優雅得挑不出一點毛病的埃裏克斯:“很快,隻不過走路的時間會很長。”
揚揚眉,埃裏克斯以完美的姿勢下車:“有件事想麻煩你。”語氣很誠懇。
一種不好的感覺瞬間穿過心間,瑟尼斯頓時汗毛倒豎:“麻煩的話就算了,我最怕麻煩。”
“哦。”埃裏克斯微微一笑,轉身向麵前的一間雜貨店走去。
瑟尼斯狐疑的跟在後麵,越想越後怕。不對!這混蛋天生陰險,眼下他是死老頭子指定要的人,要是他想起在老頭子麵前順便來點什麼,自己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啊……曼修,話又說回來,咱倆好歹也是生死與共的朋友,我再怕麻煩也不會拒絕你啊……說吧!什麼事?”
“……還是算了。這事恐怕真的會讓你為難,我還是自己想辦法。”
“沒事沒事!”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瑟尼斯更加肯定這家夥是想日後整他,完全忘了“欲擒故縱”四個字是怎麼寫的:“你說就是!我辦得到一定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