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惻惻的聲音顯然沒想到曼修會來這招,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半晌才冷笑道:“果然不愧是教宗,明明是滿口胡言也可以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光明女神在上,恐怕也後悔選了你當教宗。”
曼修淡淡一笑:“神之恩澤無分貴賤,神之製裁無分高下。我自問句句皆自內心,眾神明之。”溫柔堅定的聲音給人以真誠之感,曼修調整著自己的語速,繼續道:“但這近四萬的命債我難辭其咎。三年來愧疚讓我寢食難安。今日也該有個解脫了。”
廣場中有瞬時的安靜,很快有人反應過來,一時怒罵聲(倒黴的來者)懇求聲(懇求教宗)不斷。廣場再次沸騰起來。
瑟尼斯頭痛的看著情緒萬變的城民,低語道:“我砟就覺得整個一鬧劇?”
一直不開口的小鎖倒是冷冰冰的開口:“也許是真的想解脫也說不定……這還隻是開場。”
維克爾陰著臉看著小鎖:“真的想解脫是什麼意思?”
小鎖再次閉嘴,一言不發。
曼修非常滿意廣場中眾人的反應,至少這表明自己這個教宗當得還算成功,民意支持率幾乎達到百分之百。靜等了會見那陰惻惻的聲音沒有說話,知道對方一時還不知道怎麼迫使自己認罪。於是微微一笑,雙手抬起,十指結成一個古怪的手印,正欲開口——
“咚!”一聲悶響讓大地都不禁顫抖。無數土偶兵齊齊邁進一步,整個包圍立即縮小一圈。城民們頓時驚呼四起。
“教宗!”陰惻惻的聲音帶著幾分森然:“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現在廣場中絕大部分人的小命都在我手裏。在我沒想到怎麼處置你之前,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
一個土偶兵應聲出列。一揮臂將一個城民掃入土偶兵中。慘叫聲立即響起,瞬間在骨頭脆裂的聲音中陷入沉默。絲絲鮮血夾著白乎乎的東西從土偶兵腳下流出。
廣場中一陣寂靜。慘叫聲與骨頭的脆裂聲在空中回響,靠得近有幸親眼目睹的已經開始嘔吐。
“我說過,不要傷及無辜!”溫柔的聲音首次憤怒起來:“你這樣又和你指責的我有什麼差別?!”
“沒有又有什麼關係?”陰惻惻的聲音冷笑:“你也會憤怒?!無辜?!跟你有關的人在我眼中都是罪有應得!”
一個土偶兵再次出列,這次它走向一個老人。可憐的老人想往後退,可密密麻麻的人堵住他所有的退路。
“住手!”曼修大呼。一團白光閃電而至。土偶兵麵前立即出現一片光幕,將它與城民隔離開來。
“嗬嗬。”聲音冷笑:“除了這招你就沒其他的方法了?能使出希望之花,怎麼不像三年前那樣來個晶壁?”
曼修一言不發。總不能說那樣後麵的怎麼演下去吧?其實不說話的效果更好,八成廣場中的人會認為教宗是重傷未愈,希望之花隻是勉力為之。整整三年沒有任何消息,連洛伊教的大小事物都是由五大長老聯合處理,當年所受的傷其嚴重程度可想而知。
嘴角的血微微滲出一些。曼修優雅拭去。這種距離,一般的城民是看不見的,但那聲音的主人卻一定不會錯過。演戲是要注意細節的,曼修對自己很滿意。
果然,陰惻惻的聲音再度響起:“一個小小的光幕就能讓你吐血?!報應啊!!……我倒想知道你接下來怎麼辦!”
另一個方向,一個土偶兵再次出列。
“你想我怎麼辦?”曼修開口。這個笨蛋,竟不知道要偽裝一下奪取點同情心。這個便宜自己是撿到了!天下的笨蛋果然比聰明人少,而且少得多!
“很簡單,親口承認你所犯下的罪而已!”
那也隻是說給你聽,你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會有人相信麼?曼修微微歎氣。沉默了一下(故意製造猶豫效果),朗聲道:“好!希望你說話算數。”頓了頓,道:“我,洛伊教第十一代教宗,在此承認三年前親口下令燒死近四萬俘虜,罪大惡極,願接受複仇者的任何懲罰……這樣如何?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