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蘇州冷園風塵逝 弟子無奈江湖隱(1 / 3)

夢中淚,相留醉,幾人回。紅塵相思惹人怨,隻求青燈古佛,來相隨。天涯夢醒幾人愁,落葉飛花醉淚留。一度斷劍作長嘯,血灑黃沙,唯有英雄淚。

--------醉夢英雄淚

自“天魔教”侵入中原敗轉而回,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今天已是春回大地,百花複蘇,風吹草生的季節。

在如此的季節裏,蘇州老店“迎賓酒樓”的二樓上座幾個人正在議論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隻聽一個壯漢對一個麵目清秀,身穿清潔粗衣的年輕人道:“包打聽,今天又有什麼新鮮事要說啊?”哪個號稱包打聽的年輕人一怔,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什麼新鮮事要講?”

那個壯漢聽完,笑著看了看同桌的另外兩個人道:“你包打聽每隔三天就有新鮮事要講,這已經是你包打聽的慣例。而今天距上次剛好是第三天,難道你沒有什麼事要說嗎?這可不像你包打聽啊!”

其餘兩人見壯漢講完,其中一個身穿藍色粗衣的人忙道:“就是,就是!你包打聽什麼事不知道啊。倘若你今天沒什麼要說,那你幹脆把包打聽三字去掉得了!”

而包打聽一邊聽著同伴的話,一邊默默地喝酒,不言不語,麵色卻漸漸地沉重起來。待這些人說完,包打聽沉重地說:“這可是你們讓我說的,不小心丟了性命可不要賴我哦?”

三人一聽包打聽的話,齊都一怔。沒過一會兒卻又笑嘻嘻起來,笑了一會,壯漢道:“包打聽也害怕啊。你不要在此危言聳聽。有什麼事不能說的。”說到這,話鋒一轉,幹脆道:“倘若我劉衣丟了性命不怨你,現在你可以將了吧?”

包打聽聽了,忙手指一直沒說話的老頭到:“你呢?”那老頭笑嘻嘻地道:“我吳老風已是燭殘年,等於一隻腳跨進了棺材的人,我怪你幹嘛!”包打聽又手指藍衣人道:“你呢?”那藍衣人道:“他們都不怪你,我小偷兒還會怪你嗎?”

包打聽見他們都不怪自己,這才放下酒杯,沉重而又輕聲地問:“你們可知道當今武林誰的武功最高?”

小偷兒疑道:“不是號稱‘風塵劍客’冷雲青嘛。這不是你老早就講過的嗎!”

包打聽聽完,點了點頭道:“沒錯,是‘風塵劍客’冷雲青。那你們可知道他家住在什麼地方?”這次,那吳老道:“包打聽,你今個兒怎麼了。盡問些已經說過的問題?”說到這,不耐煩地接著道:“他家就住在咱們蘇州城裏的冷園,這又怎麼了?”

吳老說完,那自稱劉衣的壯漢試探地問:“難道今個兒要說的事就出在這冷園主人,武林第一高手‘風塵劍客’冷雲青的身上?”

包打聽聽完,喝了杯酒,點了點頭,沉重地道:“沒錯,就出在冷大俠的身上。不僅僅是小事,而且是計劃沒人相信的事!”

包打聽說到這,三人齊聲地問:“到底是什麼事,你說啊!”包打聽這才字字千金地道:“冷大俠昨夜不知何時被人暗害了。”話一出口,其餘三人俱感這真是不敢令人相信。

的確,一個武林第一高手在一夜之間被人給暗害致死,這多少都有點滑稽,而不敢使人相信是否屬實。

於是,吳老輕聲地問:“包兄弟,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包打聽回憶道:“昨晚……”

原來,包打聽的一個表弟聽說冷園對待下人很好,於是就去冷園打雜。冷園主人,也就是武林第一高手“風塵劍客”冷雲青見他趕活賣力,頭腦又靈活,於是不僅讓他做上一等家丁,專管家丁,而且還教他武功。至今差不多已是三易寒秋了。昨夜,包打聽在家覺得無聊,就帶著幾壇子酒去表弟家找表弟喝幾杯。可到了表弟家才發現表弟還沒回家,隻有嬸嬸一個人坐在燈下縫補衣物。

包二娘(嬸嬸)一見包打聽來了,說道:“春子,今晚怎麼來了?”原來包打聽本名叫包春奮,隻因他比別人多知道事,於是久而久之被別人叫成了包打聽。包打聽聽見嬸嬸問話,答道:“哎!小侄今晚想找表弟喝幾口酒?”說完話,,打量了一下屋子,問道:“嬸嬸,表弟還沒回哪?”

包二娘道:“是啊!都這麼晚了,你說冷府怎麼還不讓你表弟回家呢?”包打聽道:“嬸嬸,你不要太擔心。冷園不是一直對表弟很好的嗎!”頓了頓,接著道:“要不讓我去冷園瞧瞧?”

包二娘道了句“也好”,續道:“那你路上小心點。到了冷園,看看你表弟到底在幹什麼。如果沒什麼重要的,就跟園主求求情,讓你表弟回來!”包打聽聞言,回答說:“知道了。我會說的!”於是,出門朝著冷園的方向走去。

包打聽來到冷園,發現冷園今晚在月夜之中顯得有點陰森,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包打聽意識到冷園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毫不猶豫地上前拍了拍門。過了很就,才見一小廝打扮的人出來開門,他一開門,發現站在門外的包打聽,驚道:“包大哥,怎麼是你?”包打聽一見那小廝,反問道:“六子,我表弟怎麼還不回家啊?”

那小廝六子聽了,支支吾吾地道:“那是因為……因為……”包打聽一見六子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忙打斷道:“到底怎麼了,說話怎麼這麼吞吞吐吐的?”六子聽了,像猶豫中下了很大的決心道:“也罷,包大哥你不是外人,我相信你。不過,不用我將,你到大廳一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說著,開門把包打聽迎了進去。

這時,房內傳出一個聲音道:“六子,外麵是誰啊?”

而此時,六子已經領著包打聽進了內廳。包打聽一見廳堂上白綾橫掛,個個身穿孝服,頭佩白布,而見一個少年披麻戴孝地站在一旁。

那少年見六子帶進一個人,邊道:“六子,他是誰?”

六子回答道:“少爺,他是本城的包打聽,也是包笑清包大哥的表哥。”

那少爺聽了,對包打聽道:“在下冷玉鴻,先父冷雲青,相信包兄不會陌生吧。”包打聽聽了,忙回禮道:“冷園少主,江湖人稱‘玉麵紫霜’冷玉鴻,如果沒聽過在下也就不配號稱‘包打聽’了。”頓了頓道:“還有,冷公子以後不要叫我包兄了,在下不敢當。如不見棄,就叫我名字吧!”說完,兩眼目對靈堂,問道:“冷公子,難道冷大俠真的……”

冷玉鴻道:“不瞞包兄,先父在起更前就被人暗害於房中。嗐!先父一生光明磊落,不知得罪了誰人,賊人竟然如此凶殘!”

這時進來另一個披麻戴孝的人,一見廳堂中的包打聽,便道:“表哥,你怎麼來了?”包打聽順著聲音望去,發現說話的正是自家表弟,這才說道:“表弟啊,我是替嬸嬸來問問你為什麼這麼晚還沒回去。”包笑清剛要說,包打聽卻擺擺手道:“表弟,你不要說了。表哥現在什麼都明白了。你做的對,做人就應該這樣。”

冷玉鴻聽了,向包打聽作揖道:“包兄不愧為蘇州城的仗義之人。雖人不在江湖,卻勝過江湖有些欺世盜名之輩,小弟在這先謝過了。”

包打聽搖了搖手道:‘冷公子,承蒙你叫我一聲我包兄,如你不介意,恕我高攀喊你一聲兄弟,如何?”

冷玉鴻道:“小弟求之不得。今後如我還有命在,咱們兄弟誓死相依。不過現在,我有件事要大哥幫忙。”

包打聽道:“兄弟,承蒙你不棄認我這無所作為的兄弟。如兄弟有什麼吩咐,我就算赴湯蹈火也認了。”

冷玉鴻聽了,笑了笑道:“我剛認了個大哥,就讓他去赴湯蹈火,你認了,我可不幹。”說到這,接著嚴肅地道:“這件事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倘若有一點馬虎。就會連累許多人。所以說,事雖小,但也不可馬虎大意。”

包打聽笑了笑道:“什麼事,兄弟你說。隻要你說的出,我辦得到的,我就會全力以赴。”

冷玉鴻笑了笑,然後在包打聽耳邊嘀咕了一陣,而包打聽邊聽邊點著頭。

隻聽包打聽道:“好,隻件事我會盡力的。不過,萬一起見,兄弟也請先做好打算。”

冷玉鴻略有愧疚地道:“大哥如是誰,令我汗顏。今晚第一次相遇邊叫大哥費心費力。兄弟慚愧。”

包打聽道:“兄弟,你這般說,邊是看不起你大哥我。你如是看得起我,便不應這樣說。”停了一下,接著道:“天色也不早了,我想我也該走了。明天的事,兄弟盡請放心,大哥我一定會做的漂漂亮亮的。”

冷玉鴻見包打聽要走,忙道:“大哥,你稍等一下。”然後轉身對包笑清道:“師弟,我家的家傳武學你已經學得差不多了。現在我一把我家的武學編為一冊,就送給你吧。還有我師門的絕學,我也不想後繼無人,所以也交給你吧。”說著從懷裏那出兩本書送到包笑清的手裏。包笑清拒收道:“師兄,兩家絕學不是還有你嗎!……”剛想接著說下去,冷玉鴻阻止道:“你等一下。”說完,對旁邊的一個老人道:“淩伯,你帶下人去帳房,給他們每人三百兩,就讓他們回家去吧。”

那被稱作“淩伯”的老人恭敬地道:“是少爺。”說完,就對下人道:“你們都跟我來。”

可那下人一個個道:“少爺,老爺剛剛去世,家中已經缺乏人手。如果我們走了,不就……況且我們不想離開冷園,離開少爺。”

冷玉鴻道:“大家請聽我一句,我冷玉鴻何德何能讓大家如此重愛,先父在天之靈有知,也定當為冷園有你們而感到榮幸。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因為現在的冷園已經成為眾之矢的。來犯連我爹都不敵,可見他的武功比我爹還勝幾分,大家又何必留下。不管,我冷玉鴻發誓。倘若有重建冷園之日,便是你們願意回來者之時,而明天的冷園就代表著過去了。因為我想把它賣了,自己也將會離開此地去尋找殺害老爺的凶手。所以大家還是收拾細囊跟淩伯去帳房領取錢財之後就離去吧。記住,能走多遠便走多遠,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人們都不識你們的地方。”